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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除了心中在意,坚持的那些,其余万事不挂于心,再简单没有。

    他们马车恰入城门。

    凤陵城傍着绵延数百里的山脉而建,山是凤凰埋骨之地,名副其实的凤陵山。

    南域富庶,连灵石矿也比其他地方多些,战火比其他地方烧得少些。万年来养成屋瓦檐角亦极尽雕琢镂刻的小巧豪奢,蜿蜒别致。就算是寻常河畔的一株柳树,似是比其他地方的,更多见些风月往事,英雄美人。

    凤陵城却一反常态,城墙开四门,以城主府为中心,划分出东西南北四片城区,一百八十坊,方方正正,大开大阖。

    耳畔传来车马如流水的喧闹,杂糅着城门守卫冷肃呼喝,陆彬蔚蓦然生出种玄妙的感应来。

    谢容皎和这座城,最合宜不过。

    如出一辙的正大光明,坦荡磊落。

    谢容皎不是冷漠疏离的性格。

    亦非不喜言谈的寡言少语。

    他给人的难以接近之感,是他将能说的说尽,该做的做尽,磊落太过,反似日月凌天。

    日月之遥,遥不可及。

    然而草木人兽,大多向日而生。

    缜密如陆彬蔚,竟自接到信以来没一刻把谢容皎列入怀疑名单。

    凤陵城城主府内正上演着好一场壮观好戏。

    白玉盘、象牙筷、琉璃盏叮咚乱飞,天南地北山川湖海里搜集来的各色飞禽走兽,灵果奇珍洒得遍地都是,耗费绣娘数年心血的地衣狼藉一片。

    统统近不了江景行三尺之内,他筷子也懒得搁下,倒不忘大声嘲笑陆彬蔚:“陆悠悠你这一身未免有失风仪啊。”

    谢桓发怒重重拍桌之时,杯碟碗筷灵性得很,不敢往圣人那儿撞,谢容皎处被他剑气一拂碎落成渣,唯独陆彬蔚躲闪不及,被溅得满头满身。

    谢桓面前,陆彬蔚当然要展现自己无论华衣加身还是满身汤汁都不动如山的沉稳可靠,微笑道:“不及圣人反应敏捷。”

    他们的对话与另一边的谢家父子像是不在一个世界。

    谢容皎好像天生不知什么叫做火上浇油:“阿爹毋气,当务之急是处置谢桦与陆缤纷,不让福来阵中人白白丧命才是。”

    “勾结魔修,残害百姓,无论按哪条律法都该死。”桌案残骸没能幸免于难,在谢桓掌劲下化为飞灰,“好,好得很,不曾想我谢家出了这等人!让我死后如何面对谢家先祖?”

    两侧绣服高髻的侍女齐齐噤声,端了张如花娇颜,极有默契一一退出,将厅堂完全留给四人。

    江景行善心大发,劝慰道:“谢桦顶多算是谢庭柏养的,无颜见谢家先祖该是谢庭柏无颜,不关你事。再说说不定人家早投胎了呢?”

    久闻谢庭柏和谢桓紧张关系的陆彬蔚不是很懂圣人是在真心相劝,还是揭人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