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和谢桓做那么久朋友,或许真是因为——
拳头大吧。
对他们三句必掐,十句必打的相处模式谢容皎适应良好,甚至掌握该如何平缓局势的妙招:
“阿爹且看看陆缤纷衣上符纹,是摩罗手笔,就是不知此物能否量产?”
若是可以,九州的麻烦怕是有点大。
果然谢桓闻言敛容,不再搭理那位吐不出象牙的多年损友:“摩罗手笔,寻常炼器师是仿不来的,但若有简化版,事态恐不太妙。”
陆彬蔚对此道上颇有研究,他存心在谢桓面前卖弄讨好,使劲全身解数,将法衣翻来覆去掂过好几回,良久道:
“符纹复杂,无深厚修为做底,应是不成。纵有简化版,我也能制出相应阵法破开。”
江景行笑吟吟道:“人人皆说陆兄衍算之术独步天下,没想到在阵符一道上也非同凡响,可叫我自愧不如啊。”
有不说人话的江景行做对比,谢桓十分欣慰,甚至动了挖墙脚的心思:“陆帅不如考虑下来城主府?绝不比归元军给出的待遇差,左右将来城主府一半是要给初一的。”
陆彬蔚回味过来江景行夸赞的险恶用心,冷汗涔涔回绝:
“多谢城主厚爱,等北荒平定后,再来报效城主不迟。”
恐怕是永别。
谢桓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来城主府来得多了,江景行对城主府倒比对数十年前的江家还熟悉些。
比如此刻。
他轻车熟路摸到谢桓院落,痛心疾首把一本碧青洒金的帖子往他书案上一甩。
“你真不打算治一治谢庭柏?你自己城主府,牡丹花就光秃秃那么几株,谢庭柏倒替你下了牡丹花会的帖子?”
他没来得及在专门给他留着的一间院子里落脚,已有侍者捧上帖子。
打开一看,原来是谢桓发往南地各世家邀未曾婚配的小娘子参加牡丹花会的帖子。
谢桓上一刻还在尽心尽力挖谢容华墙角,哪儿来的时间写帖子去?
除了谢庭柏打着谢桓名义下帖,不做他想。
多年好友,江景行寻思着不能让谢桓一个人生闷气,贴心地来到谢桓院子里,特意起了个头,等着谢桓和他一起骂谢庭柏骂个狗血淋头。
“人家是我伯父,堂堂天人境。我父亲走得早,他接手凤陵城许多时间,接连太广,拿什么治?”
谢桓一撩眼皮:“谢庭柏意思很明了。谢桦可杀,但不辞到该婚配的年龄,定下不辞的婚事,让嫡脉有传承,他就不计较谢桦一事。”
谢桓自己大概也忍不住吐槽:“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你说他贪权吧?我年少时候他有的是机会杀我,谢桦因为是不辞揪出来的,说不要就不要。什么都重不过嫡脉。但他明明自己不是嫡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