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竖看都是“此路不通”四个字。
江景行瞅了陆彬蔚一眼,其深沉含义犹如老夫恨铁不成钢看自己不成器的幼子。
“要不是陆悠悠你,我和阿辞翻个城墙有多难?”
生平最大痛点被戳,陆彬蔚磨牙冷笑:“想不到堂堂圣人,竟喜欢做偷鸡摸狗之事。”
江景行岂会为他言语所动?悠哉道,“寻常潜入城池是不好。但此行为了谢初一的归元军,否则焉知北荒战事如何?为天下苍生考虑,偷鸡摸狗之事也变得堂皇光明起来。”
陆彬蔚凉凉嘲讽,“那为天下苍生考虑,得劳烦圣人捎上我这个翻不得城池的人一起了,圣人心胸广大,想来是不会介意。”
“好说好说。”江景行笑纳他假惺惺的恭维,十二分的宽容大度,“以陆兄刻薄口吻,都说我心胸广大,那必然是足纳山海,怎会介怀陆兄带来的一点小小不如意?”
谢容皎有一拨没一拨地拨弄着玉佩流苏,不想再听他们无聊透顶的互掐,“所以说,我们怎么去北境?”
这真是个直指核心的问题。
江景行:“不如跟着宗门北狩?”
陆彬蔚眉头扬起。
是个好主意。
北周与宗门两不相干,内里闹得再如何不可开交,姜后下令封锁的城池也不会不让宗门北狩队伍进出。
他矜持发问:“圣人既然如此说,想来是有合适宗门人选?”
还真有一个。
江景行不卖关子:“剑门不错,就很合适。主要是我和他们掌门有交情。”
他说到有交情三个字时,谢容皎眉心突突一跳。
“剑门掌门?”陆彬蔚斟酌字词,“我对他有所听闻,说他心机深沉,可能够放心?”
世人提到剑门掌门杨若朴时,通常紧随而来一句“此子心机如海,难以窥探。”
在他一打天资不凡,人中龙凤的师兄弟姐妹里,杨若朴的天赋未见得如何禀异,智谋未见得如何深远。
这样一个资质未必出众,智谋未必深远的人却挤下他的师兄弟姐妹,坐上剑门掌门的位置。
他们不跟着谢家队伍便是怕归元军寄信之人与谢家有牵扯,选择宗门时陆彬蔚自然格外谨慎,以免避开虎穴却入狼窝。
虽说有江景行在不算得什么,麻烦总归是少一桩好一桩。
江景行笑道:“旁人对他了解不深,实则杨若朴虽特立独行了一点,也是至情至性的剑门风范。”
陆彬蔚放下半颗心,顾不得讽刺江景行:“看来圣人对杨掌门了解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