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皎淡然答他:“本行而已。”
李知玄满脸写着疑惑:“高前辈不是剑修吗?”
他师父曾说过,他们剑修自练剑那一刻起,等于和剑定下契约,后半辈子早早归剑的。
江景行随口道:“什么这辈子是剑的,和剑结为道侣?我大好年华未曾婚娶下半辈子怎么就不明不白定出去了?别信口胡说坏我清白。”
原来是李知玄不小心把后面一句一起说出了口。
江景行一番话说得信誓旦旦铿锵有力,估摸着是人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忘了是谁曾和谢桓掷地有声:“婚娶什么婚娶?我这辈子和剑潇潇洒洒过不好吗?人为什么要想不开作茧自缚?”
江景行在茶馆撞上了位算命先生,同为一看命盘全靠蒙,一推卦象全靠扯的同道中人,两人分外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聊得热火朝天,就差要拜个把子昭告天下。
那位算命先生聊得投入,刻意压低声音:“老弟你一听你口音,晓得你是外来的,一定不了解我们城中古怪之处。”
江景行配合他做出诚心请教的好奇神情,同样压低了声音:“我来玄武城,主要是照料阿镜来进货源的,他们家有门生意在这儿,他年轻第一次来,我不放心,要帮忙照看着,也打听过一番玄武城,却没听出什么特殊的。听老兄这话,我倒像是被蒙了鼓里了。”
“老弟是义人啊。”算命先生很受用他的配合,先赞了一句,再道,“这不怪告知老弟消息的人,实在是啊,这消息,隐秘。不是祖祖辈辈生在城里的人还不知道呢。”
李知玄听得想打盹。
他打心眼里钦佩起气定神闲,姿势未曾变过一丝一毫的谢容皎来。
这种钦佩甚至比谢容皎一剑结果阴森似鬼的客栈小二时更甚。
李知玄忍不住传音问他:“谢兄听着,不觉枯燥吗?”
“尚可。”谢容皎想了想,传音回他:“多听几遍即可适应。”
李知玄一点不想多听几遍。
毕竟比起清一色的黑谢容华和吹捧自己来说有趣很多。
谢容皎一向知足常乐。
这时算命先生讲到紧要处:“不瞒老弟说,我们玄武成啊,许久没出过一位新的修行者了。”
江景行吃惊道:“虽说有修行根骨之人终究稀缺,但一城不出一个修行者也——”
太为夸张。
“谁知道呢?这不是什么辛秘了,老弟随便打听两声就知道。辛秘啊,是我后面讲的。”算命先生捋着山羊须摇头晃脑,“要我说,里面有讲究。玄武城这块地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