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值得让谢桓羡慕的:“羡慕我孤家寡人无牵无挂,还是羡慕我身无分文?”
谢桓权当没听懂他话里含义:“你出生在世家,应晓得家世有时候不是荣光,反是负累,一个人潇潇洒洒自由自在倒更好。”
“这话说得够酸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没有谢家,我什么都不是,不好得了便宜再卖乖。”谢桓笑了一笑,一口饮尽杯中酒,回答他道:“都不是,是羡慕你这个人。”
“好说好说。”江景行意态轻松:“那我还羡慕你的钱。”
谢桓大笑:“这样讲来,我还羡慕你的修为,你不知道,我年轻时时时刻刻想着,等我哪日修为追上你,一定要将你痛打一顿,一雪前耻。”
“等下辈子吧。”江景行他半晌,算了一下时间,“黄泉路你比我先走三十年,运气好投个好胎,说不定能在我下辈子及冠之前欺负一下后生晚辈什么的。”
谢桓笑得差不多忘了仪态:“要是早走三十年,老子要做你爹。”
不知道现在认谢桓做爹来得及吗?
江景行琢磨着这问题,琢磨到后来自己也不免失笑。
谢桓酸归酸,有句话说得倒是对。
看到后来,方知晓皎白不染最难得。
他何尝不希望阿辞触眼望去,入目的全是美的好的人和事,恨不得日日腻在他身边,把那些险恶的糟心的尽数给他挡掉,他只管在温柔云堆里活得无忧自在,看见谢容皎的笑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江景行吁出一口气,突然庆幸起八极剑比之它的主人更早洞明自己的心思,早早给自己拉出一条不得跨越的线。
江景行生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魄脸皮,世人讥议,世俗规矩对他而言太小太轻,唯独不敢把他的心思直言不讳告诉谢容皎。
他怕阿辞看到他这张正人君子皮下那些对他堪称丑恶的欲望。
他怕他的阿辞厌他恶他。
爱重生怯弱。
若谢容皎是他同辈,那无论两人间隔着多少重山叠岭,千难万险,他豁出去这张脸皮不要他也要死缠烂打着谢容皎,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但谢容皎是他的晚辈,他身为谢容皎的师长,与他的父亲平辈论交,纵使他敢向天地立誓他先前对谢容皎绝无二样心思,清清白白,他拿什么叫谢容皎相信?他拿什么叫谢容皎不受他人非议?
他有什么脸去和谢容皎表明心意?有什么脸让谢容皎憋厌弃他?
“照你这么说,部首身上带有玄武气机?”谢容华啧啧两声,“我没和他交过手,部首在天人中也算实力超群,我不曾和他硬碰硬过,两军对垒,原也不是看主帅如何能打,具体有多强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