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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后眼中有异光,拊掌而笑:“世子透彻远超常人,只是家业向来传男不传女为多数,凤陵城与普通权贵不可同日而语,,说放手就放手,气魄当真叫人钦佩。”

    “不叫人钦佩。”

    谢容皎没他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虚荣自得心性,自然觉察不到圣后亲自戴高帽是何等的风光荣耀,仍是一副清清淡淡的冰雪模样。

    “我欲心安理得,这便是我该做的。”

    谢容华即便褪下南域公主的华服凤钗,依然是敢自字归元的谢归元。

    所以她不把凤陵城那份家业放在眼里,愿意为着对谢容皎的疼惜拱手相让。

    那与谢容皎无关。

    他只知道谢容华爱惜他,他一样爱重谢容华。

    怎么敢因着谢容华对血脉亲情的重视,厚颜无耻夺走她应得的东西?

    谢容华不在意是谢容华的事情。

    谢容皎在意是谢容皎的事情。

    风波初定,百废待兴,用日理万机来形容姜后不过分,她与谢容皎聊了一会儿,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便让身边女官送一送谢容皎。

    至于一道来的姜长澜——想必是有一肚子的话攒着等他回来劈头盖脸摔他脸上,看看这倒霉孩子还敢不敢一个人跑北疆去。

    蓬莱殿门外站着个年轻人。

    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身为北周至尊至贵之人,姬煌却不讲究什么排场,仅带着恭敬立在他身边的一位宦官,宦官身上气势藏而不显,唯独修为有成之人方能感受到一二可怕气息。

    姬煌先笑着向谢容皎招呼:“在北狩时见过世子不想,不想这么快有缘再见,当时还未来得及谢过世子身边前辈出手之恩。”

    谢容皎停下脚步。

    他不是刻意不欲理姬煌,才仿佛没见着人般的径直走过姬煌身旁。

    他对仅有一两面之缘的陌生人,是真不认脸。

    “陛下不必谢我,也不必谢我身边前辈。”谢容皎想了想,自觉与姬煌无话可说,挑出他言语中一处纠正:“我身边前辈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陛下若真心相谢,不如去谢剑门掌门。”

    说罢告辞。

    姬煌笑意微微僵在脸上,始终没有跨入蓬莱殿。

    他猜想得到蓬莱殿中的姜后此刻应七分欢喜是真,三分嗔怒是假地与姜长澜说着话。

    他透过重重屋檐望向天空,轻声叹道:“真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