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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仍未彻底散去。

    谢容皎接了一片在掌心。

    他答道:“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不知道您说的不好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但想来无非是九州内耗,姬煌知晓师父的缺陷处。”

    “这些我能想到,师父自然能想到,他去做一定有他的考量和原因。”

    少年唇角有笑意绽开:“师父他既已想好,我能做的不过是陪着他一起走,无论前路如何。今夜我权当看了一场很好看的烟花。”

    月光下少年的眉目如冰。

    既通透明彻,又倔强不化。

    国师不是个多话的人,他带来该说的话,就干脆利落回去了,毕竟镐京一场好戏让天下八方势力看了去,有的是让他头疼的。

    两人毫无半点自己做了一桩了不得大事情的自觉,一道回别院打算趁天色尚不算太晚好好睡一觉。

    “阿辞,国师与你说了什么?”

    “好像没说什么,又好像说了很多。”谢容皎略略一想,“不过这无所谓,要紧的是我今晚看了场很好看的烟花。”

    镐京皇宫国师与姬煌的暗涌,远在南疆汝阳公主的谋算,摩罗心底的计较,这些大人物所思所想所行与少年都太远。

    唯独江景行近在身边,镇江山握在手中,烟花炸在眼前。

    第56章 群芳会(十一)

    江景行被他那么三言两语一说, 捧得顿时飘飘然起来

    别说是今晚闹出惊动天下的阵仗,就是谢容皎开口说让他再来一次,把周室剩下的皇宫一块毁了想必他也是愿意的。

    这时候他和前朝御史言官口中骂惨的亡国昏君没甚两样,人家美人一个字没说, 矜持着呢,他倒是和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 闲不住, 蠢蠢欲动地去拆自家家业。

    托江景行的福,谢容皎回去收到谢桓谢容华这边数十张狂轰乱炸的传讯符, 可见其心情激动急切。

    所幸他结交不多,人脉不广,否则此刻谢容皎就该淹在一堆把他居处塞得满满当当的传讯符里了。

    次日上午, 姜长澜无精打采耷拉着两个黑眼圈前来拜访。

    一看是昨晚没睡好, 被姜后连夜揪进宫里去。

    他向谢容皎连声告罪:“对不住对不住, 昨晚阿姑连夜遣我入宫, 让我来世子这边问一声, 我知冒昧失礼。世子挑着能告诉我的说一声,其余便随它去。”

    套话能套成这副拙劣模样,姜长澜也实在是个妙人。

    “没什么不可说的。”谢容皎坦诚以告, “是周煜受姬煌之命在群芳小会对我动手, 事情败露后,师父毁去瞭望高台回敬。”

    话说出口, 他自己心里先被梗上一梗。

    周室势衰不假, 仍是雄踞九州半边天下的霸主, 他自己眼下好端端坐在别院里,没伤半根头发,为此一事去和周室公然对上,实则是很不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