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谢容皎对江景行的了解,接下来的场面该捂住眼睛耳朵比较好。
果不其然江景行往李知玄处一指:“白虎至宝也不在我身上,在他那儿。”
李知玄对上满场如箭般射过来的打量目光,冷汗如泉涌。
他一脸懵,冷汗涔涔回想着自己近几日是哪里得罪了江前辈。
果然。
谢容皎惨不忍睹。
只听江景行风度不崩,仿佛他指出来的不是一个入微境的穷鬼剑修,“实不相瞒,白虎至宝就是李小友的佩剑,我当时见到他时也很意外白虎至宝为何要选择他,但白虎至宝就是要选择他,我有什么办法呢?”
打量着李知玄腰间那把被破破烂烂布条缠紧的长剑,现场陷入可疑的沉默。
他们也很想相信圣人的话站圣人那边,但两相对比之下,好像还是崔家更可信一些。
却没人站出来反驳江景行。
圣人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就算是他指着李知玄这把剑说它是刀,众人也得捏着鼻子认下来。
有少年愤慨不平,欲为崔家鸣不平,没来得及拍案而起,倒是先被自家的长辈拍下去。
江景行拍了拍手,笑道:“行了也不逗大家了,白虎至宝不在崔家是真话,崔家为何要放出白虎至宝这个幌子大家到城外一看即知,魔修也该到了。”
场内最响的一声动静是李知玄把他那把疑为“白虎至宝”的长剑拍桌上的声音。
他涨红了脸,却始终没有低头。
李知玄小声对谢容皎说:“谢兄,我在宴席上见到一位小娘子,看着她提着裙摆转圈,裙摆跟花一样铺开来,特别好看。”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和当下局势全然无关。令人摸不着头脑。
谢容皎却懂了他的意思。
李知玄不知道哪位小娘子姓什名谁,可有婚配,甚至不太记得清她脸长什么模样。
可他知道崔家宴席上,东海城里,北周乃至整个九州,有许许多这样花朵一般提着裙摆转,裙摆也像花一样铺开的小娘子。
崔家如何敢外通魔修?
江景行到谢容皎身边,语气软和,态度温良:“阿辞莫生崔家的气,不值得,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与之前那个分明是笑着,却笑出高不可攀之感明晃晃打崔家脸的年轻圣人仿佛并非一人。
谢容皎心中一刺。
江景行其实什么也没做错,却仍是百般讨好小心翼翼,一个字也不肯说重地来讨他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