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足够。
凤陵城家传渊源,法宗术法高妙,谢容皎与玉盈两个人又是在天资悟性上从来没输过谁的,使出来的遁术哪怕魔修心存疑虑,以神识一寸寸扫过,想要捉到蛛丝马迹也难。
玉盈秋望着从远至今根本不讲风水八卦,仿佛是建造时随意堆在一起的屋子咂舌:“内院屋舍破败陈旧,哪里认得出哪个是摆放柴火的?我敲着都想啊。”
谢容皎发自内心认同:“不错,是挺像的。”
略过屋子相同的发黄墙壁,秃零零只剩半面的檐瓦,甚至连悬着半落不落,半黄不黄的树叶枝桠上有气无力,活像是被人从美梦被窝里一把拎起来,敷衍完成任务似的鸟叫声都一个赛一个的无精打采。
就算是事先知道佛宗隐世佛得很,内院的壮观景象,总归还是让人有点一时没法接受传说和实际之间的落差的。
玉盈秋眺着内院连防个凡人毛贼都没法防住的低矮围墙之外的富丽佛国,一时突发奇想:“当时修佛宗的时候该不会是外院修得太过奢华,导致没钱了草草自己搭的内院吧?”
谢容皎:“”
怎么说,在人们印象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玉仙子,竟和为钱不惜卖身,在大街小巷里吆喝着推销自己的江景行想法出奇一致,重合起来。
他一言难尽,索性跳过这个话题:“到了。”
谢容皎不认脸,好在他认路,再者只住着六十多个人的内院里面也不需要多认路,一间间搜过来不是多费神的活儿,两人很快来到柴火屋前。
玉盈秋细细打量两眼,发现这堆放茅草的屋子竟这比他们走过的那些还要破旧一点。
加上柴火屋在内院尾部,与院墙外高楼宝殿,朱红瓦鹅黄墙的外院一比,仿佛是镐京皇宫里帝王所居的紫宸殿外起了座茅厕一样的不和谐。
谢容皎推门,屋子里有如何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阵法不知道,倒先是被扑面而来的尘土味儿呛了一嘴。
待玉盈秋掐诀拂去所有尘土之后,地上果不其然升起阵法。
谢容皎不懂阵法,玉盈秋却是有研究的,一眼认出是个结合佛家法门的阵法,想来是佛宗设立之初,地下盛放有秘藏的地方,不料被摩罗拿了个现成的困住他们自身。
她情不自禁道:“以前我还道话本传说里那些密室地道总藏在柴房这等最不显眼最破陋的地方是拿来哄小孩玩的把戏,居然还真有人信了这烂大街邪。”
要不怎么说套路来源于生活。
谢容皎后知后觉品味出一点不对劲。
玉盈秋似乎和传言里那位神女之姿,人美心善,怜老扶贫的法宗仙子,中兴天才出入很大。
方临壑这种爱以剑代嘴之人和她同行,仍不免与她打了嘴仗,未必是因为方临壑心性不够沉稳的缘故。
谢容皎不去多纠结。
之后江景行能被夸做是“高山景行”,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