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皎:“”
他想起江景行曾说过国师教人是打得过随便,打不过就老实听着,忽然觉得国师可能真不像表面上这么严肃正经,良善可欺。
国师毫无和天子翻脸的紧张感,甚至有闲心笑道:“正好,我有份东西想给世子你看。”
国师的书房摆布陈设和任意一个士子的没多少区别。
堆满书架的书,随意在笔架上搁置的笔,凌乱累叠在一起的纸张上墨迹草草,和砚台上半凝未干的墨。
唯一的区别是士子摆经史子集,国师摆满可遇不可求的修行秘籍。
低调地喊着我厉害我有钱。
谢容皎敛容双手接过国师递来的纸张。
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国师特意领他到书房来,定是有要紧的东西给他看。
所以谢容皎才会盯着纸上的紫薇星盘半晌无语。
该说果然是和江景行师承一脉吗?
国师发问道:“世子怎么看这张星盘?”
谢容皎确实会看一点。
需要感谢江景行的耳濡目染。
谢容皎沉默了很久,谨慎地下了结论:“这张盘,很特殊。”
国师料到他会那么说,笑道:“不知特殊在何处?”
“刑克六亲,命宫紫薇生年忌,又自化忌出,忌星为本宫的七杀,在十几岁时又撞上流年忌,四忌冲命。”
谢容皎斟酌着道:“应当是无亲无友,少年早夭之象。有些可惜了。命主紫薇七杀同坐,好星星全部跑到命三方去,原本是很有力的杀破狼,可成乱世之英雄。
“不错。”国师似生感慨,“这世上本没有十全十美的命格。吉星煞星均有定数,一个人不可能买通老天爷将他盘上星星尽数替换成吉星,命三方好了,难免六亲上缘分不足。六亲若好,难免自己后继乏力。”
谢容皎不是很搞得明白为什么上一刻国师和姬煌之间气氛还千钧一发,下一刻国师就能有说有笑和他谈论起命理。
可能这就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吧。
国师叹道:“像是江景行,多好的紫贪?命三方四正不飞化不见煞,注定要有大造化的,不一样其余宫位中刑克六亲?人生啊,总有意难平。”
谢容皎心头一跳。
国师收起感慨,肃容道:“这一张盘的命主,世子应当是有所耳闻,甚至于很熟悉。”
他沉声道:“便是初代的凤陵城主,谢离。”
谢容皎心脏如擂鼓,被重重一锤的声响敲得眼前发蒙,失声道:“怎么可能?”
这张盘命主明明是活不过二十的早夭之象。
而且命主冲克六亲,以父母子女尤为严重,谢离自幼失去父母双亲为凤凰所收养谢容皎是知道的。
他是怎么越过十几岁时的生死大关,活蹦乱跳活到三百岁寿终正寝,留下传承两千多年的凤陵城,牌位挤得祠堂都放不下的子子孙孙?
“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