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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后微微一抬下巴,十二树花叶微微颤动,为她高傲面容笼上一层璀璨不可逼视的珠光:“既然陛下不肯给我一个答案,那么我在这里一直等到群臣朝见陛下的时刻。”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东西,至少对于在法宗的众人是如此。

    守在半山峰专门拦截方临壑与沈溪两人的大乘长老一见玉盈秋出手, 就晓得她已入大乘。

    哪怕心中再如何惊讶不甘, 出于对自己小命考量的一番权衡利弊, 法宗长老仍是侧身挪出了地。

    事态紧急,玉盈秋顾不得和长老一桩一桩计较许多:“沈兄与方兄随我来,此人我记下他,秋后算账不迟。”

    不用她多提点,方临壑身影跃动间遥遥超在玉盈秋前头。

    沈溪随即提气追上,书院学子的院服如飞鹤在风里舒展的尾羽般飘摇扬开。

    还想再劝的玉盈秋明智住口:“”

    人都走光了,劝个球球。

    虽说三人中玉盈秋迟了他们两人一步,但她修为最高,积累最厚,且没受过伤,神完气足,却是第一个到法宗峰顶的人。

    她见法宗宗主在熟悉的山顶凉亭里敲击着熟悉的棋盘。

    唯一不熟悉的一点是,那棋盘内含阵法,竟然是以四个天人境强者以命相搏的一场博弈。

    若不是玉盈秋莲花印在山顶引起的灵气波动,全副心神沉浸在阵法棋盘上的法宗宗主恐很难发觉玉盈秋的到来。

    玉盈秋指尖只拈着一朵莲花。

    却像是拈着饱含枯荣生灭至理,春夏秋冬轮转的整个大道。

    她既入大乘,掌中莲花印比之在佛宗之时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想取片刻不得在棋盘中分神,强弩之末的法宗宗主性命十分容易。

    这未尝不是法宗宗主不惜强者尽出也要守住主峰上来山路的原因。

    “盈秋,我是为继承师父的遗愿,为法宗好。”饶是被玉盈秋一掌架在脖子上,法宗宗主仍不慌不忙开口。

    可惜法宗宗主尚未来得及展现自己舌灿莲花的功夫,就被玉盈秋粗暴打断。

    她呼吸微微急促,眼角发红,随时能暴起杀人的样子全无法宗仙子的娴静柔美:“屁!”

    “师父的遗愿是什么?对,是法宗没错,那法宗是什么?你把往前法宗无数代奔赴北荒,为除魔尸骨曝失在野外方筑起防线的前辈当作是什么?”

    法宗宗主意识到话题的走势不妙,几次三番开口想要终止玉盈秋的话头,采用怀疑对策回忆她小时候的事情,均被玉盈秋视若无睹继续说下去。

    她字字有力,句句有声:“法宗不是你,不是这座主峰,不是你脚下这块地和这块地上住的人——

    是往前和往后无数代法宗弟子愿意为之誓死也要守护的同一样东西。”

    说罢她结印的手指不再几不可察地轻微颤抖。

    玉盈秋指尖缓缓推出一寸的距离,莲花印刚好入法宗宗主的心肺。

    法宗宗主的死法和余长老一模一样,皆是被莲花印侵入心肺灵脉,双眼圆睁,吐血身亡。

    却是截然相反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