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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积蓄灵力,倒反是最简单基础,按部就班来即可完成之事。

    依谢容皎的资质而言,想来完成灵力的积蓄,要不了很多年。

    他的圣境几乎是板上钉钉。

    “师父你看,我单凭自己也可迈得入圣境,有凤凰真血和无凤凰真血对我而言的区别不大。而你和南域山河对我而言,皆是重逾性命的事物,拿凤凰真血来换你和南域山河安定无忧,我求之不得。”

    少年微微仰了头望江景行,双眼中神光如不曾随时移物异变换的月下泉,秋江水,剔透得一眼见底,风尘莫染:“师父,我信你倘若是我,你一定也会如此做的。”

    因为他们之间,纵使所处的位置情况不同,对彼此的爱意情谊是始终不变的。

    至于那丢脸的一杯掺杂迷药的酒,最近事情太多,还是祈祷着江景行千万忘掉,抛之脑后吧。

    谢容皎贯来是冷僻的性格,素少言语,哪怕是对着江景行表明心意的那一刻,都没见着他有什么花俏言语,更不必说是平时相处,指望着从他嘴中听到海誓山盟,还是洗洗早睡,梦里相遇比较现实靠谱。

    但他身体力行的,剑下做的,永远比口中说得多得多,厚重得多。

    谢容皎全心全意祈祷着江景行别记起那一晚上的假酒,和他翻起旧帐,便也不曾发现江景行突然上前一步,将他们之间距离拉至虚无。

    直到他被江景行紧紧抱住,谢容皎方听到江景行在他颈侧深深吸了口气,出口的声音微哑:“阿辞,那不一样。”

    “我一直希望你能好好的。你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无关,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摩罗谋局也不见得牵累你多少。你该好好地修炼,风风光光做九州少年里最出众,最荣耀加身的那一个,再风风光光成圣,圆满无缺。而不是从凤陵城杀出一条血路,在雪山下九死一生成半圣。”

    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护不住阿辞的原因。

    被江景行牢牢扣在怀中的缘故,谢容皎看不见他脸上神色如何,但他从没听过江景行语气这样百味陈杂过。

    隐隐然带着一丝沉重的悲怆。

    他不喜欢江景行是这个样子。

    尽管江景行同样瞧不见他的表情,谢容皎仍然端肃下神容,仿佛对着的不是萧瑟无人的长街和呼啸北风,而是正参神礼佛:

    “不是这样的师父。九州浩劫,没有谁能全然无辜不被卷入局内。况且侥幸不被卷入局内,为了份内之事,应当主动入局。”

    “况且你和摩罗说过,我是身负凤凰气机之人,自小若无师父你的庇护,只怕活在险象环生之中。”

    养不成如今的高洁性格,和专爱挥剑斩不平的少年意气。

    谢容皎竭力调动着他这辈子生来不多的温柔,很认真很认真告诉江景行:“人在世上,最多的是不如意。而我能样样如意,是师父你已经把最好的全部给了我。”

    无论是长辈所能提供的庇护教导,引路明灯,还是爱人之间最纯然美好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