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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阿颜就是心地太好,看谁都觉着可亲可爱,连那个姓江的都百般寻着理由为他开脱。

    谢桓悻悻然想。

    殊不知他这种心态,与当年群芳会上看朱颜一举一动, 一言一语, 哪怕是看着比斗发呆和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都觉得是返璞归真, 妙到巅峰。

    当然被江景行试图打醒过。

    就是没能成功。

    思及此处,谢桓更给江景行在心中记上一笔,碍于朱颜的面,只能违心道:“确实是我错怪他们了,还是观主想得周全。”

    正当他琢磨着应怎么自然而不失深思熟虑的吹捧一下朱颜时,只见朱颜自榻上起身,笑道,“大典将近,阿桓你不在城主府总是不妥当,我与你一道回去。”

    恰似种种苦难散去以后,这方天地自然间所能表露出最美好无法用言语表示的景色,唯独心中的震撼久留不散。

    谢桓一时间不敢说话。

    他素来有决断,绝不是什么犹豫踌躇之人,可此事却关系太过重大,几乎夜夜缠身入梦,让谢桓犹自不可置信。

    朱颜似看出他所想,释然笑了一声:“我少年时与阿桓你皆太过骄傲自负,连命尚且不信,更何况是自认挣出束缚,实则始终摆布在他人手上的命运?”

    她言语似冬日飘下的雪,春日柳树飞的絮一般清淡不着痕迹,对谢桓来说,恰是出奇的有力,将他浇得沉默下来,不知所言。

    朱颜所说,何尝不是他当时所想?

    甚至于谢桓得知真相时也恍恍惚惚想过,倘若不是谢庭柏的一手有意安排,他当真会与朱颜相爱吗?

    命运摆弄在他人手里的愤怒阴魂不散缠绕着谢桓和朱颜,最后是朱颜退了一步,说她要出家。

    兴许以出世之眼观万物,能得自己心中的一份平静。

    朱颜道:“但是现在我却想明白了。”

    “阿桓你这些日子里所做的种种,不过是将我们三十年前应有的相识再来了一遍。”

    而他们始终会相爱,和任何人都无关。

    江景行奇异地发现谢桓对他的态度有肉眼可见的好转。

    从冷嘲热讽,变成和颜悦色,从乌云罩顶,变成喜笑颜开。

    如此明显的差别,任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江景行不是一个傻子。

    所以他不但看了出来,他还感觉到奇怪。

    一日和忙完大典种种事务,简直消瘦三斤的陆彬蔚谢容华好好坐下来喝茶的时候,江景行顺口提起这个疑惑:“莫非是岳父想到和我少年时生死之交的深厚情谊,打算和我重归于好?”

    有一声冷笑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