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会柔软一点。
白绮脑子里刚升起这样的念头。
“一会儿抓椅子扶手。”席乘昀说。
话音落下那一刻,席乘昀牢牢按住了他的腰,然后反被动为主动,将那一个寡淡的仅仅只是轻轻贴上去的吻,瞬间变了味道。
席乘昀的吻强势且热烈。
白绮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脱水的鱼,失了氧,也失去了力气,只能被他一只手按住,就这样地被亲吻着。
他本能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
然后准确无误地攀住了一旁的椅子扶手。
他不知道自己抓得有多用力。
但指尖传递来的那股麻麻的触觉,好像都经由血管,一点一点地走遍了他的全身。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从席乘昀身上嗅到了一点味道,像是松针的味道,像是雨后泥土的味道。
像是他高中那一年,第一次走入农场时,弯下腰,从花丛树林间,嗅到的味道。
农场里的人问他:“在干什么?”
他指着漫山遍野,说:“我在闻春天的气味儿。”
对方笑他:“城里公子哥儿就是不一样哈,这也能闻出个春天的味道。”“这小孩儿上语文课的时候,一定拿满分。”
他没有反驳他们。
他自以为找到了解决家里困境的出路,他可以不用担心露宿街头,不用担心家破了窟窿。他觉得眼前的,那就是他喜欢的味道……
白绮本能地闭下了眼。
然后轻飘飘地本能地抓住了席乘昀的衣襟。
这个动作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进一步地取悦了面前的男人,好像注入了一剂刚强有力的强心剂。
如果说眼前的席乘昀,仿佛完整地和剧本里的班钰人相重叠,如同披着人皮的狰狞兽类。
那么此刻的他,就跟挣脱了束缚的锁链一样。
他的吻变得更加的狂风骤雨。
白绮已经有点跟不上气儿了。
他发现自己会演的东西有很多,可独独演不好这个。
席乘昀的脸色没有变化。
他的眼眸还紧紧地冷静地注视着白绮。
他如果睁开眼,将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他也许会感觉到害怕。
席乘昀心想。
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太习惯于用冷静的目光去审视这个世界。
可只要白绮冲他轻轻笑一下,他就能学着露出更真诚的温柔的神色。
席乘昀轻抚了下白绮的背脊,然后终于才松开了他的唇。
但席乘昀并没有就此挪开,而是依旧紧贴在白绮的脸颊边,他低声问:“会发抖吗?”
白绮的思绪缓缓回笼、变得清明。
他抬起眼眸。
眼底的水光像是要将席乘昀溺毙在里面。
席乘昀想要去抚弄他的眼眶,但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拼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