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方才他压根就没用上匕首,那狼便已昏了。
“见鬼了……难道是被吓死的?”沈寂溪无声的嘟囔着,从怀里取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含入口中,欲再倒出一粒,却发现那瓷瓶空了。
“多装一粒会死人么?”沈寂溪一边腹诽,一边含着口中的药丸,端详着昏迷不醒的那人。此时离得近了,虽然夜色昏暗,但沈寂溪借着月光仍得以看清对方的样貌,
那人看着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虽然先前的一番恶战导致头发凌乱,脖子和下巴也染了血/污,但这丝毫不影响对方令人赏心悦目的面孔。
口中的药丸已经开始融化,脸上的疼痛提醒着沈寂溪,他需要快些将那药丸吞下,否则伤口的狼毒进入体内,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可是……沈寂溪看着那昏睡不醒的少年,俯身贴上对方的唇,将口中没有化尽的药丸和掺杂了药液的唾液一并送入了对方口中。
他可不想欠人情,要怪就怪那讨人厌的面瘫六叔,回回装药都不知道多装一粒。
那少年被唇上的柔软温热和口中的药味刺/激,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贴着自己脸的沈寂溪一愣,对方也没想到他突然醒了,忙移开自己的唇,用手捂住对方的嘴巴,防止对方将药吐出来。
脑袋一片空白的少年,本也不甚清醒,下意识的将药咽了下去。
沈寂溪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会对方,转身开始检查倒在一边的狼。那狼还有气息,不过……
这狼中毒了!
沈寂溪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了。那狼舔了自己的伤口,多半是自己血液里的毒,将那狼毒死了。
生平第一次,沈寂溪觉得,身中奇毒也不算是件坏事。不过转念一想,这狼本身也不知毒性如何,自己被挠了这一下,又没有服药,自己的体内又要多一种毒了,也不知会如何。
“左右不过是个死,有什么好担心的。”沈寂溪无声的嘟囔了一句,便不再烦恼狼毒的事。
也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被沈寂溪“亲”的清醒了,那少年慢慢的恢复了神智,坐起身问道:“是你杀的?”
沈寂溪刚要开口说话,想起来自己“哑”了,遂摇了摇头,转念又想这狼是被自己的血毒死的,于是又点了点头。
那少年不置可否,撕了自己的衣角,开始包扎肩膀上的伤口。
沈寂溪瞥了一眼,郎中的仁爱之心爆发,于是蹲下身开始帮对方包扎伤口。他用手沾了一点对方伤口的血迹,放到鼻下一嗅,心道这狼果然有毒,若非那药,恐怕此人早已随狼归西了。
“你方才亲我了?”那少年注视着正低头行使郎中职责的沈寂溪问道。
沈寂溪闻言便欲开口骂,想起自己“哑”了的事实,不由怒从心起,粗暴的伸手推了那少年受伤的肩膀一把,起身朝不远处发着光的失语草行去,不再理会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