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荀迷迷糊糊中被阿南喂了药丸,眉头微皱,口中模糊的道:“小樱……”
武樱闻言忙上前抓着对方手道:“詹大哥,我没事,放心吧。”
沈寂溪双目微眯,面无表情的按部就班将对方的伤口处理好,又号了对方的脉,最后一言不发的走到外面,用带血的手,自行到满是冰碴子的水缸里舀了水出来净手。
阿南帮詹荀盖好被子,收拾了满地的狼藉,出来看到沈寂溪,忙道:“先生,那水太冷,我给您兑点热水吧。”
沈寂溪闻言摇了摇头,对阿南道:“你忙完了便去大堂,若是……若是有人来,也好及时知会我一声。”
阿南应声而去。
沈寂溪立在门外犹豫了半晌,终于又踏进门去,他只匆匆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詹荀,目光并没有多做停留。
“沈小先生,参将他没什么大碍吧?”何倚问道。
“你若是信不过我,还巴巴将他送来做什么?”沈寂溪没好气的道。何倚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反倒松了口气。
“是谁伤的他?”沈寂溪问道。
“是章……煜。”何倚道。提起章煜他也是满腹的感慨,不过是一天的光景,对方便从一个威名赫赫的一军主帅成了阶下囚。
沈寂溪听到何倚的称呼,便知韩荻的预料没有错,章煜果然一败涂地。这时却听武樱道:“詹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若非他挺身而出,恐怕此刻躺在这里的便是我了。”
沈寂溪冷笑了一声,道:“若这一剑刺的是你,你早就没命活到现在了。”
武樱想到自己的隐疾,心知此话确实不假,倒也没怎么着恼。一旁的何倚与何伍却是颇为尴尬。武樱欲言又止的反复了几回,终于开口道:“沈先生,我有位朋友,在你这里养伤,你能否引我一见?”
沈寂溪闻言不由有些愠怒,道:“舍命救你的人还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你却有心思惦记你的朋友?”
武樱闻言面色不改,道:“沈先生没有惦记过什么人么?”沈寂溪闻言心中一滞,顿时百般滋味纷纷涌起,一时激的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武樱回头望了一眼詹荀又道:“我与詹大哥虽非莫逆之交,但他舍命相救的恩情,我自会记在心上,不牢沈先生费心。而我那位朋友……我此时非见不可,还请先生成全。”
沈寂溪一直摸不准詹荀与武樱之间的关系,从詹荀的反应来看,他是极为看重武樱的,甚至不惜舍命相救。但是,从武樱的态度来看,他分明只是把詹荀当成一个连亲近都算不得的朋友罢了。
沈寂溪叹了口气,想到韩荻之前说过的话,心情颇有些复杂,淡淡的道:“正对着门右手边那间房,你自己去看吧。”
武樱闻言眼睛一亮,急匆匆的便夺门而出,看得何倚与何伍都有些发蒙。
“你二人若无事不需在此守着,记得将诊金去结了便可走人。既然将人送来了医馆,自会有人照料。”沈寂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