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孙桂在哪里?什么样子?唐竞继续。
仍在火炉间内,煤堆被反动过,他一身煤污。严五喃喃,目光落到桌上一张照片,孙桂衣裤上的脏污痕迹,恰是印证。
严巡捕,吴予培在他面前坐下,正视他道,你可愿意为此案做证?
严五却是苦笑:检查厅的意思你们也都看到了,千万不要当我是证人,就算把我今天说的话传出去,我也不会承认。
吴予培气愤,正要再说什么,唐竞已然开口。
他看着严五问:若是锦枫里张帅要你说呢?
谢力闻言,惊得望向唐竞。其中的意思,唐竞自然都懂,却还是微点了头,以示他心里有数。
再乘坐汽轮返回浦西,已是薄暮时分,吴予培的笔记簿中已经录下岸巡严五的所有口供。他也是心急,人还坐在船舱里,便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光誊写整理。周子兮作为一部分记录的作者,亦凑在一旁帮忙。
谢力还在为唐竞的那一句话担心,总想找他问个究竟。无奈一路上唐竞都在甲板上与宝莉讲话,意态甚是亲密,旁人根本插不进嘴去。
为了个女人,闹到被大佬收皮。谢力轻骂一句,可转念又笑,心想自己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船靠对岸,天已经黑下来。
谢力会看眼色,主动请辞离开。吴予培满脑子想着诉状怎么写,形如失魂落魄。唐竞招手叫一辆黄包车过来,意欲将此人打包送走。吴予培倒也没有意见,只是临走又跑到宝莉身边去讲话。
唐竞看得不耐烦,催那车夫快走。待那辆黄包车带着吴律师绝尘而去,他才问宝莉:吴方才对你说什么?
他关照我,今天所得的那些需缓一缓再见报,宝莉回答,他要书写诉状,提交检察厅重开尸检,如果在结果出来之前公布细节,恐怕会有意外。
那你怎么回答?唐竞又问。
我说我知道,唐已同我说过了。宝莉对他笑。
唐竞这才气顺,两人在船上都已经商议好,暂且随便吴予培那厮怎么折腾吧。
可他说要送她,宝莉却一笑摇头,越过他的肩看了一眼。唐竞回身,便见路边车里周子兮正趴在窗口望着他们俩。
他知道宝莉最难说服,无奈道别,回到车上,在反光镜中看一眼后排位子上的周子兮,心想要不是你,我今夜必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