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记得去上学。他对她道。
她点点头,拉着他一只手,又睡过去。
他看着她,想要再吻她一次,但终于还是作罢了。
一半是因为一身酒气,近似亵渎,另一半是却是因为那种感觉。他从前也曾有过,只是此刻尤为真切张颂尧的灵魂还在这座房子里游荡,唇边带着一抹薄薄的笑,正看着他们。
他迫着自己站起来走出去,转身关门的时候也没再往里面看一眼。
那天夜里,谢力倒是没有像平常那样在与人打牌或者推牌九,大约此地都已经知道他善赌,不肯再给他送钱。接电话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喝酒。
来到小公馆,唐竞已经坐在车里等他,仰头靠在后排位子上,好似醉意懵懂。
去福开森路?谢力开门坐进来,只问了这一句。
是。唐竞也只应了一声。
直到车子发动,驶出小公馆的大门,他才又开口道:我要求你一件事。
林荫道两侧是路灯洒下的光晕,圆圆的一个接着一个,但远处前方却还是沉在一片黑暗中。谢力只是握着方向盘,默默听他讲。
金利源码头有一艘法国货轮叫永固号,Guy Mongeau,明天上午离港,开往马赛,虽然时机糟到不能再糟,但唐竞只能说出来,你带她来的,还是你送她走。
谢力自然知道,这个她只能是周子兮,却仍旧不语,也没有回头。
唐竞明白这是不愿意,大约还是为了雪芳那个女人,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我知道你想留在上海,等这件事完了之后,你再回来。我会给你留下钱,足够你
足够你买到那个女人,他想要这样讲。可话到嘴边却又停了停,似有隐约的感觉,那个女人对于谢力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不能用金钱衡量,就如他对周子兮。
不是钱的事谢力果然打断,摇头笑起来,几分苦涩,几分自嘲。
唐竞于是看着他,只等一个答复。
要是她像上次一样不肯走呢?谢力终于问。
就算绑着也得带她走。唐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