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唐竞就来了。周子兮余光瞧见他,简直想笑。
你一个人?他果然过来跟她说话。
等人呢。她回答,只当不知道他背地里做了什么。
他也不装了,直接在她对面坐下。
她点的正餐送上来,他看着她吃,她也就这么由他看着,慢条斯理,胃口却是极好。
他忽然问:胃病没再犯过吧?
双眼像是热了热,她想到他们曾经的一夜一夜,脸上却还是笑了,答:没有,我大概真是西洋胃,那边的东西一直很吃得惯。
那挺好。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淡然。
她简直要给他气死。
他倒像是稳霸了她对面这个座位,招手示意仆欧,也点了一份晚餐,见她看着他,才开口解释一句:你等的人没来。
你把人家怎么了?周子兮倒也不急,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你说呢。他笑。
扔海里了?她提出一种可能。
不至于。他摇头,却还是意外于她的敏锐,虽说只是句玩笑话,但如今的他还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那到底是怎么了?她又问,并未停下刀叉,仍旧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唐竞停了停,看着她平铺直述:我跟那位先生说,你是我太太,我们长远没见了,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谈。
周子兮没有抬头,心却是软了几分,静了片刻才放下刀叉,脸上露出一点笑来,对他道:我这趟回来,还真有要紧事。
唐竞不语,一颗心沉下去,只等着她开口。
我想把周公馆卖了,她看着他道,乡下的老宅要是有办法拆分,或者族里有人愿意把我这份收了,最好也卖掉。
你这是缺钱吗?他笑出来,真没想到是这回事。
钱倒是不缺,她也笑答,是你总在说时局动荡,所以我也不打算回去了,留在上海的东西不如早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