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在害怕。
严文祥朝她挥挥手,干涩的唇角向上扬起,挤出一个微笑。
但他这幅样子实在是难以安抚到卢雁,他太瘦了,脸部凹陷,带着半干的血迹,除了那一双眼睛,全身上下似乎再也没有干净的地方。
庄小多忙着和严三对线,唐槐注意到了卢雁。
他走过去在卢雁身后蹲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在看严文祥。
唐槐牵住卢雁的手:“怎么了?”
卢雁颤抖着转向唐槐,只眨眼睛的一秒,眼泪滚了下来。
“妈妈……以前也这样。”
“没事,来。”唐槐把卢雁搂进怀里,“不怕,你跟哥哥说是怎么回事。”
卢雁抽抽搭搭的说:“爸爸喝醉了,经常打妈妈,她呜呜,她头上流了好多血,衣服都是红的。”
唐槐呼吸一滞,掰着卢雁肩膀让她后退,看着她的眼睛:“他打过你吗?”
卢雁摇头,唐槐松了口气。
“爸爸喝醉了好可怕,他会打人,砸东西,有一次还把吊灯打碎了,掉了好多碎片。”卢雁扯开衣领:“这就是被那次被碎片划的。”
小女孩娇嫩的皮肤上,一条约2cm的暗红色伤疤,看起来时间没超过一年。
几番追问后才知道,卢雁5岁之前家庭氛围都很好,突然有次父母吵架,父亲拉着卢雁去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为无血缘关系,虽然平日里还像以往,但是自那以后父亲便经常喝酒,偶有争执还会和母亲动手。
不用想也知道,唐槐母亲这个人是不会想着吵架打架要避着孩子的。
唐槐突然觉得,这俩人也是够有意思,吵架打架,但是不离婚,出了事儿还要一起扛,爱得够恶心的,只是又残害一个小孩。
民警取完证,叫上现场的人去录口供,送严文祥去医院鉴定伤。
折腾到天快黑才回家,原来严三在那次扎胎事件后,厂里要求他赔偿,他拒不认罪和别人起了冲突,本来就因为地头蛇□□在厂里没什么人缘,这下直接被开除了,还欠了厂里一笔钱。
在家里蹲了几天,听人说严文祥去养猪场干活了,他不敢惹唐槐,但是不把严文祥看在眼里,去找严文祥借钱,不给就把他有艾滋这件事说出去。
严文祥根本没有携带病毒,没搭理他,严三就憋着坏水,溜进养猪厂把发酵床砸了,以为这样唐槐和庄小多也算损失一笔钱,还会把严文祥开除。
然而发酵床是承包出去的,这损失落不到唐槐和庄小多身上,严文祥拦严三的时候被推倒在地,刚好撞上钉耙,肩颈处被撕了个大口子。
这次严三是真的要进去了。
唐槐刚准备收拾从镇上买回来的鱼,打算给小孩做个红烧的,庄小多端着电饭锅内胆跑进来。
“没米了。”
淘米煮饭基本都是庄小多在做,这几天忙得上窜下跳根本没注意到已经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