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灯却按住他的手,很认真的让他自重。
小清不信他对送上门的美人毫无所动,但无论他使出如何的招式,郁灯皆是一副毫无所动的模样。
甚至还问他累不累,需不需要喝杯茶吃点点心,青年说他不需要伪装什么,都是受人钳制罢了,城主此段时间没来过,找也不必来寝宫这边找人。
这人身上仿佛有种魔力,将他身上的焦虑与不安抚平,那个下午几乎算是小清此生度过最幸福的时刻。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羞辱嫌恶,不需要伺候那些贪得无厌的男人,他只是他,是一个有自尊有灵魂的人。
这样心如朝阳的人,谁能不喜欢?
可以说,那些一开始前来勾引城主的人到后来,心思全都放到了这位夫人的身上。
他们使尽浑身解数,只为来见这人一面,哪怕他可能甚至都不记得自己。
就小清知道的,许多人为了再来此处一次,甘愿成为药人、毒人、甚至是甘愿献上灵魂成为傀儡。
其中一位他印象尤为深刻,那位少年似乎是所有人中第一个见到夫人的人,他身为魅魔,相貌无辜天真至极,却沉浮欲.海多年,精明至极,极擅长伪装。
可就是这样的人,他竟甘愿被人改造身体,供那些上层的魔修随意亵.玩。
每次经历一场几乎要命的玩弄,他便拖着近乎半残的身子,带着精巧的玩意和话本来与那位夫人相见。
那种近乎飞蛾扑火的姿态,是绝望,却好似向阳重生。
而这些肮脏的事,所有人都默契的不与郁灯提起一个字。
天色渐黑,那些男宠一般也不敢待到黑夜,一个个便都离开了。
郁灯松了一口气,将桌上的话本一一收起。
银白空旷的寝宫如今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譬如床帘旁挂着的精致的长夜灯,里头的烛是由犀香制成,可长久不灭,且有异香。
郁灯当时将这盏灯带回来的时候还有些小心翼翼,担心会触到这位渡生城主的霉头。
没成想那人只是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并未放在心上。
于是郁灯的胆子便逐渐大了起来。
他时不时便上街逛一逛,因着身后有傀儡人盯着,所以他便故意表现出对那些小玩意儿的喜欢,借着买物件的机会去探查渡生城的情况。
买的东西多了,自然便堆在寝宫里。
什么山水墨画、漂亮晶莹的小摆件、宽大雅致的屏风。
再加上这一阵子那些男宠们送来的物件,这空旷的毫无人气的寝宫竟全然变了一个样。
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模样,银白的空间不再显得压抑,红尘仿佛缠着丝线将这一处染上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