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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暇顺了顺自己银白的长发,衣带翩跹,毫无顾忌地走了过去,推门就进了院落。

    空荡的小院早已不是当初荒芜的模样,奇花异草繁复多姿,屋舍的边檐挂上了拳头大的夜明珠,形状各异,拱桥边多了几串铃铛,平添几分俏皮。

    桃花树上挂着红色的丝带,水墨画半挂在枝丫上,树下多了一张石桌,笔墨纸砚杂乱地摆在上面。

    看起来,似乎是主人时常闲情靠在此处书写作画。

    无暇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他十分了解自家主人,所以对眼前看到的一切简直不可置信。

    这间寝宫属于祝枝的私人空间,从本质上来说,除非进来的人属于祝枝或者像他一样签订了从属的契约、永远不可能背叛。

    这位新夫人到底是谁简直呼之欲出。

    无暇走过那座拱桥,透过丛丛低矮的灵树看到一个背对着他靠在树根旁翻看话本的青年。

    魔域的阳光并没有什么温度,却如人间的一般刺眼,无暇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没有温度的光。

    说是光,不如说是一种假象。

    可那沐浴在明丽的光芒下的青年却好似赋予了这阳光另一层温度,带着一种莫名叫人宁静的和煦温暖的感觉。

    无暇走近几步,隐隐嗅到了几分极清淡的香气,清清幽幽的覆盖而来。

    青年侧脸光洁的轮廓显露了出来,水墨般的眉眼,眼皮轻垂着的时候带着几分莫名的怜意,隽美俊秀,仿佛连阳光都痴迷地停驻在他的身上。

    那青年果然是郁灯!

    无暇眼神一亮,口中莫名地分泌出唾液来——实在是身体下意识的行为,他从前就喜欢偷偷溜到郁灯那边蹭零嘴。

    说来也怪,郁灯仿佛与这个世界割裂开来,他与主人五感相通,这个世界散发出的味道都腥臭无比,无暇很少有进食的欲望。

    后来他发现只有待在郁灯的身边,才会有温度、嗅觉以及一切普天凡尘的欲·望。

    无暇下意识就想像往常那般缠着过去,最好用尾巴搅住青年,撒娇讨好地对他眨眼,这样青年就能给他更多没吃过的小肉干、蜜糖干。

    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青年还没见过自己化形的模样,主人如今日日戴着面具的原因他也明白了几分。

    无暇知道,自己要是不长脑子地把主人给暴露出来了,估计脱一层蛟皮都是简单的了。

    郁灯早就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刚开始担心是渡生城主来了,但明显来者脚步声有所不同,如今这座小院基本上被封住,没人能随意进出。

    所以,如今来的如果不是渡生城主,那必然就是渡生城主身边的那位极其信任的无暇大人。

    郁灯曾听人说这位大人是渡生城的二把手,与渡生城主是某种契约的关系,因此只要是渡生城,他无处不可去。

    郁灯心里厌恶关于渡生城的一切,尤其是那位脾性恶劣、阴戾森冷的渡生城主。那日所谓的‘惩罚’还历历在目,郁灯每次想起来都愤恨无比,从前不过是将那人当做一个纸片人物,现在遭殃到自己身上,他自然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