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同面上微愣,随后眉尾不自觉扫过几分笑意,修长的指节随意旋开白色的扇面,其上有四字墨宝“君子如玉”,白色的扇面被随意摇晃了两下,衬着沈季同棠色的广袖长袍,当真有几分写意风流。
他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面上的笑意十分矜贵。
郁灯那家伙的性子他这些时日再了解不过,倔驴似的,能有这般举动,只怕当真对他动了心意。
沈季同心情煞好,直直往后厨赶去。
他少有这般的情绪波动,从前得了美人心转瞬便觉得无趣的很,随意剥下皮收藏起来便作罢。
但郁灯给他的印象却是与旁人不太一般。
郁灯像是一张白纸,不是说他什么都不懂,只是自心性上来说,这人十分通透,看起来很好懂的模样。
但你若仔细品味研读便有一种雾里看花般的感觉,他正直通透,待友人纯善信任,偏生有时却又透露着一股子无从寻迹的冷漠与疏远感,像是自骨子里带来的一般。
与郁灯同游的那一阵,他本以为这人本性善良到过分木讷,遇到乞丐定会给些银钱,面对垂垂死去的生命应当会产生应有的甚至是过分的怜悯。
可郁灯却只是散漫地瞥了几眼,他若心情好上几分,笑容满面的主动便给了些银钱。
若是心情不如何,或是有更有意思的事物吸引住他,便是那乞丐垂垂死去他都不会多透过一分眼神。
事不关己,冷漠的态度在恃强凌弱的修真界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出现在郁灯身上便有一种奇异的矛盾感。
他总会在你自认看透他的时候又叫你产生怀疑,顺便去质疑自己从一开始的推测与评价。
郁灯便像是一尾游移不定的鱼儿,便是如今对沈季同的态度也仅是暧昧不清,偏是这般落在沈季同的眼中便越是勾人的紧。
沈季同走进后厨,很快就看到半边屋子被烧掉的壮观模样。
那缠绕在屋子上的火焰为半橙黄色,许是灵火不受掌控乱窜,这才烧毁了屋子。
不少的小厮婢女匆匆忙忙取过灵水浇火,浇不灭就算了,那灵火反倒还有越窜越高的趋势。
郁灯则是一脸的气急败坏,口中念着什么诀,似是想要将那灵火收回来。
沈季同看这忙乱成一团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儒雅贵气的面容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清楚的纵容。
“阿灯这是在做什么?”
棠色长袍的男子唇角含着笑意低声说,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温雅细致的调笑,眸中的温度是动人的暖。
郁灯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今天本就是故意找个借口烧他这房子,看着就烦,索性装作给人烧饭失手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