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中的眼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沉淀,就这样意味不明地看着地上势弱的青年。
郁灯垂眼,眼窝似是打了一层浅浅的暗色,显出几分虚弱无力的神色。
男人缓缓走到他的身侧,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近乎奄奄一息的谢绫。
“夫人这又是在做什么?上一次与你师姐私会的事还未了,如今,又对这样的贱仆做出如此神态……”
“夫人如此红杏出墙,当真叫本主面上无光。”
郁灯咬牙,脑中的一根弦霎时间崩断,面上冷冽无色,仿佛解开了某种枷锁,不再装作畏畏缩缩、逃命嫌活的姿态。
青年的笑容带着几分放纵般的嘲讽:“红杏出墙?我便是红杏出墙,你又待我如何?”
郁灯黑眸毫无色彩,眸底弥散的迷雾甚至带着几分压抑的恶意:“你既说我是你夫人,那我便告诉你,我早有了意中人,也有了肌肤之亲。只是,我钟爱被人仰慕的感觉,所以便刻意勾引了许多人……”
青年面色苍白,只是那唇却红的吓人,他眼尾带着一抹伤口般的红痕,唇角微勾,语气浑不在意道:“诺,你那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是可怜,被我万般调戏勾引不说,如今还要被你这般凌虐。”
“还真是可怜。”
玄衣长衫的男人的眼神逐渐从空洞转为另一种深层的、甚至可以说被背叛的隐怒。
他冷白的手背鼓起一片青筋,郁灯看不到他的脸,却也知道,这人被自己激怒了。
许是男性生来的占有欲作祟,谁能在听到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与多人勾搭来往还无动于衷呢?
郁灯就是要牵动他的情绪,他在赌,若非死局,便还有一线生机。
忽的,一道轻浅的笑声在半空溢散开来。
男人的声音很平淡,带着一种微妙的情绪道:“夫人缘何动怒……你便不想知道你那娇俏可人的师姐如今是何境遇么?”
郁灯忽的一怔,他不可抑止地捏紧了拳,眉尾抽搐,眸中的血丝十分骇人。
沙哑的声音听着有些磨砾:“……你将师姐如何了?”
玄衣男人的声音从面具底下传来,他说:“自然是…魔域地牢,蛇谷噬魂,再不见天日。”
郁灯垂着头,纷乱的碎发遮住他的眼,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好半晌,青年才哑声道:“你究竟要如何?”
一道凭空而来的力量抬起了郁灯苍白的脸,戴着纯白面具的男人弯眸,笑的声音很淡,却又叫人无法忽视:“夫人犯了错,便要受罚,这个卑贱的仆从如何能得夫人如此重视,应该被清理干净。本主原先不想叫夫人脏了手,想来如今,夫人该是表一表态了。”
郁灯猛地睁眼,他喉头微紧,眼眶下一圈都浮上几分清水似的粉意:“城主,这是我的师弟,我与他情同兄弟,还望……还望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