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煜生离去,她静静地站在桃花树下很久,任那花瓣飘落至她的衣裙间,任那灼灼的香在微风中潋滟开一圈圈涟漪
一袭红衣落舞,三千落花拂袖。
红韶擅舞,却不爱跳舞,当初习舞也是师父说她身姿婀娜,是个练舞的好材料。如今她在花下曼妙轻舞,花拢颜,袖拢风,好一场盛大的花之盛宴。
沈君冥站在不远处的一株花树下,看着她舞乱花雨,看她巧拢落花。朝阳般的红早已被染成一片血红,幸而红衣并不大看得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手里提着那条凶狠的黄金蟒,那蟒早已血迹斑斑,看不出原形,惨不忍睹。
他缓缓提起步子迈向她,红韶因着并不爱舞,所以舞得并不起兴,顷刻便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也不停下,依旧踩着舞步,朱唇轻启,倒是有些责怪他的意味:我受了这样重的伤,也不见你来瞧瞧我,臭小子,当真长大了便要与我疏离了么?
她并没有责怨他,她只是把这个一直陪着自己长大的人放在了心上,所以要是他不来,不关心她,她的心便会像这行宫下的湘河中的水草,缠缠绕绕,纠缠不休,却找不到缘由。
死丫头,要不是你争强好胜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君冥鹰眸微眯,倒是觉得红韶这样的性子虽好,但是却总有吃亏之处,他倒是希望她有时低低头,柔和些。但他却清楚的知道,正是这样的红韶才是真正的她。
你还说呀!那条黄金蟒红韶正要驳他的话,眸却死死地定在了君冥手中那条早就不成行的黄金蟒身上,久久回不了神。
她如今早已停下了舞步,笑道:还以为你怎么这样久不来找我,原来是去屠蛇了呀,可有受伤?
君冥没说话,将蛇扔在地上,手臂上的血一滴滴透过衣袖映出,奈何翩然红衣掩了那罪恶的颜色,奈何那满园花香掩了那份血腥。
良久,红韶只等来了一句:这蛇不是我屠的。接着又是一句:师父待你当是极好的。这两句话霎时在红韶脑间炸开,这蛇不是他屠的,那屠它的人显而易见,是师父做的。
师父爱毒物,这般珍惜凶恶的猛蛇也不知绕了多少弯子才求得的,她眼力劲虽然不如君冥,但却是知晓这蛇的珍惜,及师父对它的挚爱。如今不过自己没有能力将蛇驯服反倒自作自受地受了重伤,师父却将蛇给屠了,将他如此珍惜的稀有蛇种屠了。
君冥以为自己当是不会介意的,他还记得宋煜生给自己的解释,红韶有这辈子注定会爱上的人,不是沈君冥,不是宋煜生,而是另一个人。红韶前世欠了那人一份孽债,且还是一份情债,需得今世偿还,若不还,下一世便会早夭,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