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茜茜给楚云使了个眼色,楚云就先一步告辞去提车了。
钟有心领神会,主动开口问,您有什么话想嘱咐我说么?
洪茜茜十分满意地看了眼钟有,刚才在病房里,我和麟麟简单聊了聊。虽然我是她的长辈,但是其实在感情这方面,你也看得出来,我对她是完全支持的。钟先生非常优秀,而且我们也知道你对麟麟很好,有你照顾她,我们很放心。只是有些话,我想麟麟的性格要强,她不会跟你说的,我想替她跟你说个大概,希望你不要怪我唐突。
钟有点头,认真地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有关于她的事,我都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还请您告知。
洪茜茜看了他一眼,满意地叹气,是这样麟麟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具体原因我也不便多说,但是平心而论,她并没有在一个能给她足够爱/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尽管我很爱她,她外公也很爱她,可是我们都代替不了她的父母。
钟有听着,似乎能想到这几句话背后对凌麟的影响,眼神缓缓黯了下去,洪茜茜也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家庭带给她的,并不是爱情和婚姻的美好一面,却恰恰相反其实我之前一直非常担心,她会否因为父母的失败而抗拒自己未来的情感,直到今天,她笑着跟我们说,你对她真的很好
钟有的睫毛蓦地颤了一下。
洪茜茜看在眼里,唏嘘不已,谢谢你同时,我也想替她有时可能下意识的那些不安和不信任,对你造成的伤害,说一句抱歉。
他的眼垂着,看着傍晚医院走廊上的暖红色余晖,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一步步了解了她的不安,却不知道,原来她的童年是这样惨痛。
钟有想起那天在大雨里,接到她父亲再婚的电话后,凌麟转过头,轻轻笑着跟他说,我给你放个烟花吧。
他闭上眼,不能再去想了。
不能细想她是有多痛,却还强撑着在滂沱大雨里寻找到那一星半点的破碎灯光,故作无事地开玩笑。
原来所有她的不能说、不爱说,都有迹可循,都有原因。
她习惯了没人听。
他压下心里细密的疼痛,睁开眼,一双眼看着洪茜茜郑重道,您放心,我与凌麟经历了许多事,也了解她的性格。
我不知道凌麟的父亲是怎样的,但我从来都是个执拗的人认准了,就不会放手。
我会好好照顾她,一直陪着她的。
他缓缓走回病房,推开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凌麟靠在床头,静静歪着头看向窗外,长发散下来,下颔弧度精致,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瘦弱得让人疼。
他轻轻按压下门把手,她就那么转过头来,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她笑起来,一扫刚才的沉静,轻快道,回来啦!
钟有关上门,走向她,嗯,aunty和楚阿姨已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