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爸妈去洗手间,她一个人在外面拎包等着。公园中央是一片广阔的湖泊,春夏秋三季全是划船的游客。去年她和小英也来划过,自以为浪漫很傻很天真地选了一条脚踏船,结果划到一半她就腿酸踩不动了,后半程全是小英踩的,回去之后还肌肉酸痛了好几天。
码头附近停着空闲的游船。她还记得去年她选的是编号1927,那是他们俩的生日日期并排在一起,和小英的手机号码一样的好兆头。
她沿着河岸往前走,在船只中寻找那艘1927,走下去好长一段,居然真的被她找到。
那是一艘黄鸭造型的脚踏船,鸭子的头部不知道被谁撞破了,和一堆生锈废弃的旧船拴在一起,落满了灰尘,默默地缩在河岸拐角处随波荡漾,周围飘满了风吹过来树叶、泡沫和垃圾。船尾红漆写的“1927”四个数字,已经斑驳零落难以辨认。
忽然涌上难以名状的悲伤,她拿出手机来发短信:“小英,我陪爸妈逛公园,看到去年咱俩一起划的那艘船了。”
手机显示发送成功报告,但是他没有回。
“就是那艘编号1927的鸭子船,当时看到我觉得好巧,就选了这艘,你还记得吗?”
“你说你的手机号是咱俩的生日,划个船编号也是咱俩的生日,说明我们真的很有缘分,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刚刚我看到那艘船破了,它已经废弃了。”
“小英,我好想你。”
这次他终于回了,只有三个字:“我也是。”
酸意一瞬间涌上鼻间,她立刻按下通话键拨过去。电话里是嘟嘟的忙音,一个机械的女声重复着:“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一直听着那个声音没有挂断,凉风从湖面一阵阵吹过来,吹干了她眼里的泪意。
“小芪,你怎么不说一声跑到这里来了?我们找了你好久。”丁老师和黄老师从洗手间那边走过来,语带焦急。
她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刚才来了个电话,那边太吵听不清。”
黄老师问她:“是老师同学吗?要不要紧?”
说到老师,黄芪想起前两天方教授问她的事,就对爸妈说:“爸,妈,我正好有个事跟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