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越也经常因为艺术观念上的碰撞跟罗奕起争执。罗奕在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绅士风度,他会直截了当地对他的女朋友说:你画面里的匠气太重了。
而实际上,罗奕才是典型的学院派,所谓的科班出身。
罗奕不懂得在爱人面前收敛狂妄与锐气,裴之越在气恼至极时,会用恃才放旷来形容他。
裴之越的未婚夫则是一个性格温柔的男人,他是罗奕和裴之越授课平台的创始人之一,画圈的边缘人物。他先是罗奕的朋友,后来才成为裴之越的未婚夫。
柳惜出走半年,对他们感情上的变化一无所知。在葡萄牙某个小镇上失眠的夜晚,她还在幻想如果罗奕和裴之越结婚,他们婚礼的场面一定会非常浪漫,可以说是画圈的盛宴。
她毫不知情,在她离开的第二天罗奕就回归单身。
罗奕分手后,柳恬说对大哥有种失而复得的感情。柳惜想不通,为什么能做好哥哥的人会不懂得做一个好爱人?
如果连裴之越都不可以,那世界上大概没有人可以。
散落在地板上的气球如同盛景衰败后的残花,柳惜从地上捡起一个蓝色的,捧在怀里往电梯口走。
柳惜?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柳惜一回头,她遇到刚刚追忆的故事里的女主角。她怀疑这世间万物或许真有神使安排。
裴之越看上去并无病态,高跟鞋和精致妆容让她散发光彩。她理了理怀里捧着的一箱装饰品,问柳惜:来布置订货会?
是。柳惜笑一下,猜测她应该是来给朋友的婚礼帮忙。
我的婚没结成。裴之越姿态轻盈地指了指宴会厅,今晚要结婚的是我闺蜜。
柳惜早就知道这件事,眼下也不想装作不知情,她接过裴之越怀里的箱子帮她放到地上,对她说:之越,事情我大概听说了。看你状态还挺好,你要是不想聊,我也不会多问。
裴之越轻轻拍了一下柳惜的手,没事。
柳惜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这种状况下,柳惜跟裴之越多聊几句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况且裴之越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就在柳惜转身时,裴之越把她叫住:惜惜,罗奕那条微博是他让你替他发的吗?
柳惜顿住脚步,坦诚道:是。
柳惜走到电梯口,对目送她的裴之越道别,裴之越又笑着开口:我们俩还是朋友吧?
当然。柳惜没有犹疑。顿了顿,她折回去,从包里拿出一个上了丙烯颜料的木质笔搁,递给裴之越:你喜欢的配色,不要管外界的声音,继续好好创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