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然倒是没想到初俏会这么回答,一时有些怔愣。
并且,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初俏笑。
夏夜的雨势大得惊人。
在姜雅菁被强摁着道歉后,这件事也算翻篇,初俏回教室时已经没人了,她拿了桌上写了一半的检讨便往楼下走,经过楼道的时候,似乎听见了赵盈盈的声音。
是傅执打的对不对?他怎么能这样!要是我见到他一定要帮你出气
傅斯年温润的嗓音隐约传来:我明白你担心我,但千万别去招惹他
初俏脚步一顿。
那几秒内,初俏的心境有些复杂。
尽管她不断说服自己,或许傅斯年是真的喜欢赵盈盈这样的,或许在她未经历的这三年内,傅斯年明确地告诉过她,当时在地震废墟里时,他对她说的话只是一时的吊桥效应,不能算数。
初俏偶尔回想起那时的情景,还是会觉得有些酸涩。
傅斯年是她第一次动心的人。
但好像,她这一腔少女心也只能当做喂狗了。
晚饭吃没吃?回去之前要不要吃点什么?你爸爸那边已经买机票赶回来了,不过得明天才能到。
南楼底下,独自面对初俏的沈宛然显得有点小心翼翼。
从嫁到初家以来,她和初俏的关系就不冷不热。平日有初父在,两人互不打扰,这还是她头一次单独和初俏相处。
吃过了。初俏接过沈宛然递来的伞,您车停哪儿了?我们先回去吧。
少女语调轻柔,神态平和,和沈宛然印象中漠然内敛的继女有些不同。
她藏好眼中讶异,想试探着摸摸初俏的头,但最后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在中庭旁边,你在这里等我吧。
望着沈宛然离开的背影,初俏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这个继母似乎不是很难相处的样子。
至于是不是装的,她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初俏站在南楼外等着的时候,傅家的车也刚好停在楼下,从南楼走出的傅斯年并没有注意到站在柱子后的初俏。
车窗摇下,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那小子呢?
我不知道。
你脸怎么回事?
傅斯年沉默半响,答:自己摔的。
初俏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就傅斯年脸上那个伤,傻子都看得出是被人打的。
果然,男人听了不仅不信,反而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