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的人留了人手在现场,又分派了两个人去做笔录。
村办公室有点简陋,用的还是以前泥砖堆成的一层房子。外表不起眼,里面倒也干净。
而且灰瓦泥砖盖的房子冬暖夏凉,在外头晒了半天的柚子进了里头,还以为开了空调。
二伯娘已经坐在桌子前,脸晒得有些发红,两眼无神。
警官已经拿了纸笔和录音笔做记录,问了她几个问题,二伯娘机械式地回答着。
柚子没有走过去,屋子不大,在这里能听见。
请问薛先生是几点出的门,为什么出门?
昨晚他回来的时候是八点,不到九点就关灯睡觉了。迷糊中听见他起来,说心烦,要去外头散步,结果就二伯娘喉咙哽咽,说不下去了。
警官明了,安慰两句,又问,请问烦心什么事?
大概是
二伯娘看看柚子,柚子明了,轻轻点头。她这才说,我丈夫一共三兄弟,老头子有一个大宅子,最近说要拆了修路。但老头子留了个遗嘱,说房子只留给他的小孙女,也就是柚子,其他人没份。加上昨晚他和他哥嫂吵了一架,回来就说烦。我想是因为这件事,才觉得心烦,于是大晚上去外面散步吧。
柚子闻声,立刻抬头看着她。薛起发现,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警官一一记录,问,请问柚子女士在这吗?
柚子站了起来,我就是。
到了中午,办案的人问完话就走了,说是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再过来。
他们一走,二伯娘还要去玉米地里,村主任说,人已经被带去县里做检查了,那没人。
什么尸体什么法医什么尸检,他一个字眼都不敢提。
二伯娘茫然地看他一眼,还是出了门,村主任赶紧朝柚子使眼色。
柚子立刻跟了上去,她没有靠近,只是走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地看着。
一路沉默,薛起跟得都觉得困乏了,你二伯娘该不会是去殉情吧?
柚子微微抬了抬眉眼,说,她才不会。
二伯娘没有去哪,直接回了家里,门口早就有人等在那。
薛大哭晕醒来后,冷静了很多,和老婆一商量,觉得这件事不做点什么太吃亏,怕被村里人唾弃死,于是两口子赶紧买了一篮子水果,来了弟弟家。
这一见她,就上前嘘寒问暖,二伯娘连寒暄都没说。两口子碰了张冷脸,也不气馁,还要跟进去。
二伯娘脸一冷,说,别进来。
大伯娘知道她心里苦,说,弟妹,你要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