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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怀风笑了一声,“捂什么?”

    “……”

    “怕我。”

    郁迟心里一沉,以为谢怀风是误会了自己刚刚在下头说的怕他,这会儿正在生气。他也顾不上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捂好,硬着头皮在这种时候开口解释,“四爷,我不怕您。我嘴笨,你别生气。”

    谢怀风视线往浴桶里瞄,小狼崽这么白。

    “你沐浴都穿着衣服?”谢怀风说。

    郁迟人都快烧熟了,本来他现在这样被谢怀风看着就已经人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以为谢怀风是正生着气才急着解释,没想到他嘴里一句正经话都没有。郁迟熟悉谢怀风这个腔调,和初遇在关州时一模一样,他咬着牙,“你……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不用我帮忙?”

    有什么好帮的啊!郁迟快要在浴桶里热化了,低低又叫了一声四爷。谢怀风这才笑出来,拎着水桶转身准备走。

    他走到门口,也没回头,声音淡淡的,“以后做梦就换成我闯你房间吧。”

    木门缓缓合上。

    郁迟呆了一会儿,脸上的热度慢慢散去。以后做梦……郁迟把脸深深埋进水里,憋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抬头,水滴顺着额头的发丝和睫毛往下淌,他深深吸了口气。

    谢怀风,谢怀风。

    郁迟心里热,他来自己房间捉弄自己一番,原来是因为这个。没误会,也没生气,甚至愿意想办法哄自己,这算是在哄自己吗,算吧。郁迟脸上又发热,他赶紧再一次把脸埋进水里,咕噜咕噜吐了一串泡泡出来,他想起来那株血莲。

    郁迟记着那朵血莲,它在鲜血里扎根,作为信仰被用生命虔诚供奉。他也一样,他用生命供奉自己的爱慕,在别人看来可能不会比自己看见血莲时的震撼少一星半点。虽然他的生命不太值钱,所剩无几,但依然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他看见了更真实的谢怀风。会恼怒,会烦躁,会笑,会开玩笑,好像从神坛上轻飘飘下来,变成一个自己够得到的人,这种感觉让他贪婪。他受不了谢怀风身边有别人,受不了他和柳蔓香之间的默契,受不了谢怀风称赞唐漠,受不了谢怀风对自己的“不信任”。

    但是现在郁迟又觉得他也不是受不了,能受得了。

    -

    第二天一早几人出发前往飞沙门。

    哈驽申被柳蔓香用了药,昨晚在柴房里整整昏迷了一晚,也没个被褥火盆什么的。天寒地冻的,今天一早玲珑去看人,发现他流出来的鼻涕都冻成了冰。玲珑捧着热气腾腾的羊汤,喝得吸溜吸溜的,一边喝一边叹气,“哎,你饿吗?我去拿个干粮给你吃吧,昨晚吃剩了一块馍,你要吗?”

    郁迟不知道为什么也来了柴房,他手里拿着滚烫的火烧,当着哈驽申的面咬了一口,冷冷瞥了一眼哈驽申,又转身走了。玲珑一脸莫名其妙,郁迟是来干什么的?

    柳蔓香也过来,掰着哈驽申的嘴又给他喂了一颗药,看得玲珑眯着眼睛笑,“得,馍也别吃了,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