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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斤就够!就我一个吃的,买多了那不是浪费吗!哎,老板,我看你们这儿都挂着红色的旗子,那是什么啊!”

    老板顺着玲珑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便笑,“这是赤驽教的旗子。”

    “赤驽教?我听闻凛州是飞沙门当家,怎么你这却挂着这什么赤驽教的旗子?”

    老板眼光怪异地瞧玲珑一眼,好在玲珑长相好,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老板便叹了口气,“这……跟你们外乡人说也说不明白,赤驽教才是真的庇佑着我们州蒙啊。那飞沙门又何时管过我们?七年前的旱灾,老大的旱灾,好几天都吃不上一口饭,朝廷的赈灾粮说是发下来了,发下来了,却迟迟没到我们手上。是赤驽教的人从那些贪官手里抢下来的粮食,飞沙门又管过我们什么?”

    马车里。

    玲珑和老板的话尽数传到谢怀风和唐漠耳里。

    七年前凛州旱灾,那时唐漠还没有回飞沙门,唐天成在干什么?唐漠面上没什么表情,谢怀风却是轻叹一口气,伸手拍了下唐漠肩膀。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赤驽教……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当然了!每年教主都会回来领新人进教,今年也快了吧,开春就快了。”老板说着又笑,挺骄傲似的,“我儿子前几年也进去了,每年都有人往家里送银子呢!肯定是表现得不错。”

    玲珑突然一哽,偏开头避过去老板骄傲的眼神,好不容易调整出来一个笑,“那他是在哪儿领人入教的?我想去看看。”

    老板未觉奇怪,好心地指了一个方向。玲珑匆匆付了钱,看了一眼老板那张含笑的脸,道了句告辞。

    玲珑上了马,给赶车的马夫指了个方向,接下来的一路上一言不发。

    火莲教——也就是赤驽教,揣着重振本教的梦从辽国铩羽而归,哈驽申并不死心,又把目光放到了凛州。唐天成与仙尊不合,甚少管凛州事,这也直接让哈驽申钻了空子,他只盯着州蒙,正赶着旱灾,州蒙县令私吞赈灾粮,哈驽申根本没费多大的劲就当了一回“大侠”。

    赤驽教也就这么成了州蒙百姓心里的依托。普通百姓不懂武功,不懂江湖纠纷,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只知道挥洒汗水和咽下委屈,隐忍地活在这个一年三季都天寒地冻的方寸土地。就是这时候赤驽教出现了,哈驽申风光无限,收割了无数的感恩戴德,像一个救世主一样接受膜拜。

    州蒙大半青年男子甚至十几岁大的少年,在哈驽申隐瞒了浴火功的残忍功法,谎称自己是江湖正派之后,怀揣着感激和憧憬,加入了赤驽教。

    哈驽申骗走了年轻人们的热切期望。

    现在,他们尽数变成了一堆认不出身份的白骨,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他们的热血养出来的莲花甚至撑不住一朵花的重量,轻易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