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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藏在面具后的双眼似乎闪了一下,半晌乖乖拿了筷子,戳了下桌上的一小碗虾仁蛋羹,只挖起来一小块放进嘴里,认真地嚼。

    这黑衣人自然是郁迟,他身边的则是谢怀风离开凛州前放在他身边的人,名叫青喙。

    郁迟只吃了一口,想搁筷子,身边的青喙又低低叫了一声“公子”。

    郁迟脸发热,还好有面具覆着,青喙应该看不太出来。

    他知道谢怀风担心自己安危才派了人跟着自己,佯装成自己身边仆从,但……谢怀风怎么嘱咐了他这么多琐碎的事,这一路上尽是“少爷嘱咐我看着您好好吃饭”,“少爷交代过您不能受凉,衣服不许穿得薄了”,更有“少爷说您不善交际,这些交给我就可以”。

    谢怀风明明不在身边,郁迟却凭空被他撩拨得脸热。青喙每次提到谢怀风郁迟都好像能看到谢怀风漫不经心的笑,闲散的姿态,轻飘飘给他点甜头,撩拨着他不放。

    这人,太烦了。

    郁迟被看着吃了不少东西青喙才肯去结账,结账的时候没忘最后打探天残教的情况。

    “你们可曾见过天残教的人?”青喙收了钱袋,问道。

    金老板摇摇头,“就是没见过啊,日日只能见着尸体,我晚上是觉都不敢睡,生怕第二天自己的尸体就躺到街上去了。”

    青喙道了谢,金老板还欲说点劝阻的话,却看着二人的背影和他们身上的刀到底没说出来话。谢怀风来不了,万一这两人真有本事,能把天残教赶出去呢?

    五月中旬,夜晚来得越来越晚。昌子县不复以前的热闹,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都关门闭窗,还开着的客栈也不敢招摇,门口的红灯笼都收了起来,放眼望过去一派寂静冷清。

    时不时路过几队巡逻的,也是个个都瑟缩着,都像是被逼着来干这营生的。

    青喙立在客栈屋顶,他腰上别着刀,静静看着周围,街上除了巡逻的官兵再没有别的动静。

    郁迟坐在窗边,临街的窗户开着,他手里捏着一个白玉杯,在指间转了几圈。

    转了好几圈他才愣愣地把白玉杯重新搁到桌子上,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是谢怀风惯喜欢做的。

    郁迟眉眼垂下来,盯着那白玉杯看了半晌,然后才移开视线,神情淡漠地望向窗外。

    今夜天残教必然还会有动静,他们在昌子县如此放肆,一是为了谢怀风,二是为了夜修罗,总得引来一个。那茶馆的老板等着谢怀风来救他于水火,郁迟却知道谢怀风不会来了。天残教,二十年前是魔教一股不小的势力,在稳州发展起来的根基,当年应该是谢家老爷子和仙尊联手剿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