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身穿白衣的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那几个官兵灰溜溜进了县衙,脸上的笑真诚而讽刺,好似在嘲笑县衙这多此一举的警惕。他们嚣张到连夜行衣都懒得穿,月白色的长袍在夜里突兀又夸张,忽地化成风,向昌子县深处掠去。
今天已经是第五日,天残教几人都快失去耐心了,不管是夜修罗还是风流剑都这么沉得住气,竟然一个也没露面。几人手里拿着造型奇特的弯刀,狭长的刀身刃却延长出去,只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它砍下头颅时该多畅快。
月白色如鬼魅在树影间穿梭,最后落在一间还算宽敞的院落。
院里的黄狗被惊醒,它脑袋猛地抬起,激烈地发出呜呜的气音,爪子在土里快速地刨,被树梢上溢出来的杀气震慑,丝毫不敢发出叫声。兽面对危险的本能保住了它的小命,他低低地伏下身子,却不是对着院里站着的四人。
天残教四人转身,抬眼便能看见树梢上站着两人,皆是半块面具覆面,两人一黑一青,如夜里修罗。
他们四个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二人的气息!
是高手,能出现在这,总不可能是来帮他们忙的。两方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对上。青喙一人跃下去,这一路上没什么能出手的机会,郁迟还不清楚青喙武功如何。天残教功法阴柔,手法却很是刁钻毒辣,这一派武功最早是宫里的阉人修炼,相传天残教初代教主便是大内高手,因故流落江湖,创建天残教。
青喙以一敌四,退避为主,很快落了下风。
屋里突然亮了一盏油灯,将里头的人在木窗上映得影影绰绰。黄狗突然低低呜咽了一声,好似悲戚。然后听见屋里头响起来男人的声音,“英雄好汉,英雄好汉啊!你们要杀的话杀我一个就行了,一定要放过我妻儿,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女人的啜泣伴着一起响起来。
郁迟跃下来,碎风刀出鞘,将青喙从刀光里换了下来。
那四人显然被面前这刀惊得愣在原地,只这片刻,郁迟唇角绷着刻薄的线,参差刀刃直接划开一人的脖子,血腥味猛地散开。余下三人惊惧后退,终于有人开口。
“你是谁?”
郁迟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轻笑一声,挂着血珠的刀尖斜点在地面上,“看不出来么?”
“夜修罗,你是夜修罗!”
“你等在此闹事,难道不是为了等我?”郁迟刀尖又点上躺着那人的尸体,声音冷淡。
三人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站出来往前走了一步,“那敢问阁下,是敌是友?”
“是敌是友。”郁迟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面具后的双眸懒懒抬起来,“你是谁,也配同我称敌称友?”
郁迟猛地欺身而上,刀刃贴着他脖子擦过去,狼牙般的参差又锐利的锯齿闪着寒芒在他面前敲开了死亡的门,堪堪停在面前。他不是郁迟的对手,只需要打个照面他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