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迟不认得他口中的郁雷,也就是他的生父。在郁迟出生前郁雷就已经死了,他对郁雷的印象只能由几句女人的话拼凑出来。
男子手中长剑翻飞,直往郁迟胸口刺来。郁迟刀起,却猛地被程火抢了先,程火周身裹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他那身红衣好似凭空烧起来,径自迎着长剑而去。程火不是他的对手,这男子显然已经准备同归于尽,周身运转的功力可能是平时的好几倍,身体完全承受不住开始崩坏,而程火还是去了!
郁迟心下迟疑,不知道程火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动作放慢,眼睁睁看着两把长剑对上,程火直接被绞了个干脆,手腕一软长剑脱手。果然!程火想干什么?
要不要救?该不该救?
就让程火死在这,雷火楼的势力直接可以掐灭在这,神不知鬼不觉。
程火为什么要迎上去?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他曾笑说自己武功一般,更擅制火药,并非谦虚。
程火肩膀被姓慕容的去势根本收不住的长剑贯穿,血在郁迟面前漫开。程火肩膀带着那把剑到了郁迟面前,郁迟用了点心思分辨,他其实是被那朝着自己来的剑被迫带来了自己面前。程火似一叶极速坠落的枯叶,猛地撞在郁迟身上,长剑贯穿他的肩膀,扎在郁迟胸口。
郁迟再没有时间犹豫,那点刺痛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他右臂猛地挥下,碎风刀摧枯拉朽般的气势直接搅着长剑硬生生从程火肩膀抽出去。
郁迟没开口。
相对于慕容家的几人他安静地可怕,他们把仇恨挂在嘴上,远在天边便拿出了要你偿命的气势,而郁迟将仇恨隐在心里。慕容这个姓是他的死穴,他看着关州百姓的头颅跌落,看着这个本该由慕容家统领着的地方陷入水深火热,他死死压着心底翻腾的悔和恨。
确切来说不是悔恨,只有恨。
他不后悔。郁迟面颊上溅上血迹,他目光含着捉摸不透的冷和沉,一刀、两刀、三刀,他恨不得将慕容家的人千刀万剐。他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非要这天下来承担他报仇的罪孽,那就让天下去承担!
别想把辨别善恶的担子背在自己身上。郁迟冷冷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握着碎风刀的手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那就交给这天下去辨别。郁迟紧紧闭了眼,血腥味让他有瞬间的恍惚,仿若回到那个夜晚,他那晚屠慕容家的时候没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他快死了。
他快死了,所以慕容家必须也得死,有什么罪孽让他下了地狱再偿还。
但现在他同样没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能分清对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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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郁迟寒毒发作,程火也受了伤,只留了天残教收拾残局,慕容家孤注一掷的袭击落败显然给了魔教一个很好的机会,拿下关州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