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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少女轻轻往前走了两步,踩着脚下的沙石,迈过遍地的尸体。她吓得发抖,却仍然向问天凡靠近,没人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尸体全是问天凡的杰作,问天凡才是那个最恐怖的存在,她只一步一步过去。

    “天凡,我好怕,我们回去好不好?”少女哭声很低,问天凡不喜欢她哭,他说阿姐温柔,喜欢笑,但她现在真的太怕了。天残教的人将她关在房里,她听见外面的鞭炮声,爆炸声,问天凡明明说要和她成婚呀,怎么却把她关起来。

    她颤抖着伸手,指尖碰到问天凡的喜服,轻轻抓住,“阿姐带你回去,好吗?”

    所有人都很紧张,问天凡的崩溃让他成为了一颗威力极大的炸药。

    “阿姐……”问天凡轻声呢喃,他失了焦的双目重新染上眷恋。他急切地抓住少女的衣袖,却猛地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来,浇上少女的裙摆。少女慌忙去捧他的脸,她又怕,却又不可控制地依赖,将自己的面颊贴上去,“天凡,阿姐带你回家,只有我们两个,好吗?”

    “阿姐,我的阿姐……”

    一场闹剧竟然这么收场,真的是像一个笑话。

    问天凡想重塑经脉自爆而亡,却被突然出现的少女打断。但他体内已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硬生生中止的后果就是一场爆炸在他体内已经完成。问天凡几乎成为了废人,一身武功尽数废去,神志似乎也不太清醒,他贪恋地靠着少女,俨然已经将少女当成了他的阿姐。

    大火终于被扑灭。

    天残教彻底洗牌,近半教众死于问天凡的这场大婚,剩下一半也都不知跑去了哪里。这场闹剧发生得太过突然,不单单是郁迟几人没有准备,还有很多因为夜修罗的名号来关州归顺魔教的人根本不知道天残教已经被问天凡亲手毁了。程火趁着这几日收了不少势力,天残教建好的教坛也别白建,这不是正好吗,虽然没了天残教,但是他们有魔罗殿啊!

    严泺就在这,魔罗殿的少主尚在人世,决定重建魔罗殿,这不比天残教更引人注意吗!

    而此时“严泺”本人已经在房里躺了两日,他躺了多久,青喙就在门外跪了多久。

    郁迟受得伤其实算不得太重,不是致命伤,生命危险半点也无。只是他身子骨本身就弱,距离上次寒毒发作刚过去没几日,现下更是体虚,须得养上几日。青喙在大婚当日洋洋洒洒给谢怀风去了封信,把郁迟受了什么伤,自己如何临阵脱逃写得明明白白,忐忑地等着谢怀风对他的处置,结果谢怀风回了信来,意思是叫他自己想个法子向郁迟认错。

    谢怀风说不必跟他道歉,该向谁道歉就向谁道歉。

    青喙想不出来什么法子,郁迟只说自己并没有怪他,但青喙不信。

    他昏昏沉沉跪了两日,几次三番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想起来自己因为恐惧没法动弹的身子,想起来幻鹊那清脆的笑。青喙走不出来,他深知自己的懦弱,没法保证下一次能打败心底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