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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的鸟扑棱棱落下来,白邙年纪大了起得早,这会儿正有精神,坐在外头跟驾车的汉子话家常。他伸手招鸟,鸟往他肩膀上落,白邙哼哼了两声,对驾车的汉子说,“你瞧我一把年纪了,从小养到大的徒弟也没良心,还不如只鸟!”

    方才分马车的时候白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郁迟的手腕,“小子,陪我这老头子坐会儿?”

    白邙这几日一口一个小情人,郁迟吓得看见他就跑,被捉了手腕下意识向谢怀风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谢怀风拎着抖如糠筛的宋承运塞进白邙怀里,“师父,我的人就留给我吧。”

    风流剑名声在外这许多年,白邙未曾关心过他的感情生活。老头子身为谢怀风的亲师父,一把年纪当年也是经历过不少爱恨情仇的,能看出来谢怀风其实心不在此,但对于这个叫郁迟的男子却是动了真心。他自然是颇感兴趣,想寻个机会问问郁迟年纪家世,师承哪派。

    谁知道谢怀风护成这样!他还能将他那小情人拆了吃了不成!

    白邙说谢怀风没良心的话声音未掩,就是说给谢怀风听的。

    郁迟听得脸热,“我去和前辈一起坐吧?”

    谢怀风这会儿手里正在削一直匕首,木屑纷纷往他长袍上落,闻言挑眉,“他嘴上不饶人,不会真生气,不用为难。”

    “我没不愿意。”郁迟目光跟着谢怀风手里的刀一上一下地动,“他是你师父,我……”

    “紧张?”谢怀风笑。

    能不紧张吗,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他终于得偿所愿,自己都还没缓过来这份欢喜,心上人那位江湖地位了得的师父便一口一个小情人在嘴边挂着,看样子对自己还特别感兴趣,换谁能不紧张。

    郁迟哑了声,有些不好意思承认,半晌才红着脸点头,“嗯……嗯,有点。”

    “我们郁少侠十九岁的年纪,孤身灭门五大家族之一,又入魔教当上魔教教主,凭一己之力将现今魔教瓦解……”谢怀风顿了一下,弯唇,“还俘获落日山庄庄主一颗心,如此多丰功伟绩,何必紧张?”

    郁少侠被他说得愣了半天,硬生生撇开视线,没接话。

    谢怀风手里的匕首已现雏形,以前他多半会将刃削得薄而利,今日只修饰了形状,未曾开刃。小巧的匕首在他指间翻转了几圈,木刺被磨得平滑,送到郁迟面前。

    郁迟伸手接了,转眼也忘了刚刚被他满嘴浑话撩得脸热,“送我吗?”

    “喜欢?”

    郁迟点头,“以前经常看你削匕首,每次都想开口要一个,但没敢。”

    谢怀风将袍子上的木屑抖落,撩开马车的帘子,随手一挥衣袖,那些木屑聚成一堆,很是听话地飞出去,落在车辙之间。

    “谢玲珑那儿收了一堆,要是你不喜欢这个回去找她要个喜欢的。”

    “就这个,这个是你送我的,是我的了。”郁迟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