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乔双鲤而言,他的家早在十几年前就没了。回家,回家,这?个词显得格外陌生?,让人近乡情怯,内心里不由得生?出抵触的情绪。
还不如?留在学校。
晚上躺在床上,他抱着被子,闷闷的想。
这?两年他一直往冯倩家里寄钱,多亏疗养院给的高工资,到现在已经基本快要还清了。算算时间,冯倩的小儿子出生都快要两年了,估计都会说话了吧。
反正跟我没关系。
以往晚上这?时候都是他锻炼心火的时间,但会上的刺激,现在看到这半透明的火焰,乔双鲤总会想到妈妈,想到温暖安全的怀抱。这?让他心里难受,对山海鼠的憎恨如蚀骨地狱之火,毒蝎尖刺般剧毒。
如?果没有它,自己家还完完整整的,还是记忆里幸福的样子。不像现在,漂浮如无?根之草,没有过去,看不到未来。
猛地晃了晃脑袋,乔双鲤接了杯凉水灌下去,又使劲拍了拍脸。
“打起精神来。”
他给自己鼓劲。乔双鲤不喜欢让自己陷入消极低沉埋怨的心态,这?种时候绝望最容易趁虚而入。他无?时不刻都在跟这?股绝对庞大恐怖的力量相互角力,不能暴露出一丝半点的破绽。
翻身坐起,乔双鲤接了杯水,直接灌下去。冷冽的水掠过喉咙,喉结微动,长长呼出一口气。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哗啦啦翻箱倒柜,从最底下掏出来个月饼盒。端着犹豫片刻,铿地打开盖子。无?数毛球,毛绒小鱼,小皮球翻滚着?掉落在床上,堆成小小一座玩具上。
里面有老猫们送给他的礼物,还有?温教授送他的毛球。乔双鲤干咳了两声,羞赧摸了摸鼻子,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看窗帘拉上了,门也已经关紧,这?才放下心来,认认真真把摊平在床上的玩具堆成个小山,尖尖上放了个毛球,然后——
“呜咪!”
蹭的一下,人形化为黑影,摇摇欲坠的小玩具山被折耳大魔王稀里哗啦推倒,小黑团子滚在一堆毛球里,四爪伸展,露出毛绒绒的小肚皮。变成了猫型,之前的抑郁仇恨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乔双鲤终于放松下来。趴趴耳抖抖,小折耳灵活蹦起来,撅着?屁股翘着?小尾巴聚精会神玩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