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怎么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有话?快说没事滚蛋。”
“盼之,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那当然。”
王前辈傲慢抬头:“我王盼之的徒弟,只能是最好的。倒是你,童家人都死绝了吧,我看你?收的那小徒弟也?不堪用,辨不明真假,到时候恐怕你?等?老死都没个摔盆的。”
“哎呀,怎么说我也?还有些活头。”
听她的话?,老人非但不生?气,还有心情打趣:“倒是你,我看双鲤心中生了些芥蒂。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比较好。”
“童半夏,你?是当西席当习惯了吗,张口闭口都是道理。可惜我已经不是曾经的王家小姐了。”王前辈随后讽了一句,刚要再说,可她看到老人隐隐落寞的目光,嘴张了张,又合上,最后复杂嘁了声,不耐烦侧过头数窗外的柳条。房间里一时无言,半晌,才听她冷淡道:
“这小子,和我闹别扭呢。”
王前辈有点自嘲,又有点骄傲:“明明有实力,有时候却又天真的要命,就跟当初的你?似的。”
“我看他倒是执拗决绝,拿定主意就不会变,很像你啊。”
老人眼中泛起回忆,笑的开怀,却没想到王前辈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她声音很轻,凉地彻骨。
“童半夏,你?欠瑾之一条命。唐月凉他欠我王家上下总共三十?六条人命。”
“回不去,还不清了。有时候我就不懂老天爷这世道——凭什么你?们都活着,我们却死了。可笑,实在是可笑!”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童半夏脸色苍白,笑容苦涩,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脊背佝偻,声音微弱:“不会再多久了,很快,很快,我就下去赎罪——”
“谁稀罕你?这条烂命!”
王盼之厉声打断,豁然站直身,来回走动,尖锐声音里浸透着漆黑刻骨的仇恨,咬牙切齿:“唐月凉,唐月凉,既然老天让我王盼之再活过一回,我必杀你?!”
“童半夏!”
倏然她转过身,望着萎靡坐在竹椅上的老人,声音冷酷无情:“假如你?还有点良知,还记得我死去的姊姊,那就别阻止我。往后多照顾着点乔双鲤,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双鲤打算去英国。”
良久,童半夏低声道:“盼之,你?是不是从锁龙井里取走了那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