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佣兵的分歧是:一个认为应该好好保守秘密,做出忠诚的态度来,否则将来即使恢复自由,也会迎来更惨烈的报复;而另一个认为,他们还没上审判庭就被投毒,说明他们被用完就扔了,是雇主先辜负了他们,所以他们也不用再帮那种人保守秘密。
冬蓟倒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站在小贝罗斯的立场上,与其安排投毒,还不如贿赂一些人来安排佣兵们串供,让他们在审判庭上诬陷其他人……比如阿尔丁,就是个很好的诬陷目标。
冬蓟忽然想到,这件事里还有三月。在救济院里,他与三月重逢的时候,三月说什么来着?
她说,是她毒杀了那个老妪,用的是紫鼠草汁……
冬蓟的双手交握在一起。看来今晚的投毒确实不是简单的杀人灭口。
同时,他也隐约猜到了三月可能想做什么事情。
如果她真能成功,先不论小贝罗斯会如何,首先她会自身难保,还拖着一群人走向毁灭。
冬蓟边想边捏着眉心摇头。三月就是这种人,她不仅轻视自己的性命,也一贯漠视别人的安危……冷酷得令人难以置信。
在冬蓟沉思的时候,隔壁囚室的佣兵们已经停止了争吵。其中一人把手伸到冬蓟的囚室前,敲了敲这边的铁栏杆。
“法师,法师你睡着了吗?”佣兵问。
冬蓟回答:“没有。什么事?”
“你看,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你跟我们说个实话吧,你到底是不是死灵师?贝罗斯大人是不是死灵师?”
冬蓟说:“我不是死灵师。”
在佣兵刚想说话时,他接着说:“但我不知道贝罗斯是不是。”
佣兵问:“我听说你手下有个黑市,里面有死灵师,也有他们用的物件,还卖死婴,还给北方霜原的死灵师送武器……这总是真的吧?”
“黑市是真的,但我们从没有支持过北方死灵师。”冬蓟说。
其实这个“黑市”也不能算是他手下的,但现在他没必要争辩这一点。
佣兵说:“那不就得了。你说你不是死灵师,谁能信啊……对了,我们都听说你是森蚺的情人,你是怎么又和贝罗斯搞上的?现在贝罗斯要救你,那不就是在救死灵师吗?他可是商会首席啊……”
冬蓟简直哭笑不得。他很想说“我没有和贝罗斯搞上”,但他实在没心情解释这些些事。
冬蓟说:“所以刚才我酒提醒过你们了,这件事很重大。你们已经被卷进来了,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佣兵的声音有点烦躁:“你怎么这样语焉不详……我们就是想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贝罗斯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将来上了审判庭,你打算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