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蓟低头想了想,说:“大师,我冒昧一问。您认为自己是哪一种法师?”
“我和你们一样,是那种被困在路上的人,”老人面带苦笑,“从二十多岁起,我就希望能一心扑在研究上,但我又割舍不掉眼前的很多东西。我想去西荒地探索,但舍不得丢下妮娜;我羡慕奥法联合会的权力,但又鄙视竞争,畏惧抛头露面。如今我的妮娜回归了神的怀抱,我无牵无挂,也小有名望,不再怕这怕那的了……可是,要再做什么也已经晚了。我错过了。”
说到这,老人的眼神稍有些放空,停顿片刻后又说:“所以,现在我就更希望能提携年轻人了。”
“阿尔丁和卡奈也是这样的人吗?”冬蓟问。
老人说:“他们也是。我只是拿哈曼和金叶举例,其实这种人到处都有,不一定是法师。”
要说卡奈,冬蓟还姑且能想象;但要说阿尔丁……冬蓟并不觉得阿尔丁是这样的人。
他想,或许任何人都不是很了解阿尔丁,又或许自己误解了老人的意思。
老人又盯了冬蓟一会儿。他看出来,冬蓟是因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老人撑着桌子站起来,冬蓟也回过神来,赶紧上去搀扶。
起身之后,老人看见冬蓟的床头有一封扣着的信。
“上次寄出的信,你已经收到回信了?”老人问。
冬蓟也回头看了一眼:“是的。收到回信了。”
从教院到海港城不算非常远,但信件一寄一回,中间也隔了很长时间。
冬蓟已经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住了很久。奥法联合会没有放人的意思,海港城那边似乎也不急着接他。
老人心有忧虑。虽然他可以尽可能地照顾冬蓟的生活,但人被长期关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始终是一件对身心极为不利的事情。
老人没有问信的内容,只问冬蓟还有没有新的信件要寄。冬蓟迟疑了一下,说暂时没有。
打开门之后,老人就得一个人出去了。冬蓟不能踏出禁闭室半步,教院的禁闭室是有魔法感应的,一点也不能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