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取出针剂后表情依旧不善,他或许在为龙中将感到不值得,何苦花心思去管一个垃圾的死活,口出恶言道:“幸亏我不是法医,不然真想徒手解剖了你这个麻烦精。”
一针打下去,檀巡久久不能愈合的创口终于从表面覆盖一层薄薄皮膜。
檀巡想问他为什么要关心自己,洛克没好气地又扯出崭新的输液器,把一大罐压缩营养液挂在架子上,对欲言又止的瘦弱家伙催促道:“闭上眼睛享受生命的友好就行,如果再废话一句,我就重新扯开你头上的创口。”
檀巡只好听话睡了一觉。
他好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安稳,仿佛□□的疼痛逐渐远离自己,流血不止而失去的生命力又缓缓回到了他孱弱的躯壳内。
檀巡坚信自己的灵魂可以一直依附于难以描述的信仰,而今天,孤僻流浪的灵魂终于有所依靠。
等到醒来的时候,洛克将剩余的针剂包括黑丝绒盒子一并交付给他,告知监狱谨防公职人员与犯人暗有勾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交换岗位。
新来的狱医可不一定会好心给他治疗。
檀巡接过盒子在手中辗转,没心没肺起来:“万一我用这玩意挖一条地道逃出牢房,第一个供出你是共犯,能不能给我减刑几年。”
“这些针剂跟你那没出息的血小板一样,用不好就彻底碎了,还不如用来打在你滴漏的头上。”想到自己竟然会跟犯人开玩笑,洛克的脸瞬间比鞋底还恶臭。
“滚!”
檀巡面罩内的表情不善,他本以为洛克或许是King暗中派来协助自己的,看来并不是。
King这个人讳深莫测,只通过游戏的方式把行动的大体计划泄露出来,剩下的完全靠自己随机应变。
为了完成任务,他也必须不断调整自己的策略。
例如,利用任何值得利用的一切,包括人。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洛克的人格缺陷暴露出有善念的一面,檀巡也不必每天偷着把自己结痂的伤口弄破,借机多靠近他。
当然,他推测洛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关爱生命,必然有人在其间运作一二,至于是谁就犹未可知。
无暇思考施恩的人是谁,他只考虑到下一个狱医肯定不会多瞅自己一眼,不如抓住机会利用一下。
檀巡假装艰难吞吐着字眼:“我可不可以申请主动参与工区劳改?牢房里那两个家伙总盯得我毛骨悚然,我怕他们对我有什么念想……”
毕竟我这么漂亮。
洛克疑惑:“户外劳改的工作强度十分巨大,量刑等级越高的罪犯才会被丢到冰天雪地里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