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的确成了叶岚尘心里解不开的疙瘩,为此寝食难安,短短几天的时间,鬓边竟生了几缕银丝,在定安侯府的时候被眼尖的秦南归见着了,也奚落他:“居然为这点小事愁白了头,岚尘,你还没到三十啊。”
“大人,的确是我小瞧了这厮,听说他已经把司夜接回大理寺安置,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挑衅怎样,你不还是得受着?人家现在正得皇上宠爱,你一个冷宫弃妃,就别想着到皇上面前讨人眼嫌了。”
“侯爷的意思是……”
秦南归捋着他那几根白发,猝不及防拔了下来,疼得叶岚尘一咬牙,再看那发丝末端还沾了些血迹,看来他这一下是真没留情。
“岚尘,你的刑部不是有许多悬而未解的疑案吗?既然他做了这个出头鸟,就给他一个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本侯听说,最近是不是有位将军跳得厉害啊?”
一番提点,叶岚尘便了然,知道这次侯府是要下一步险棋,心中难免担忧。
“可是侯爷,周全不得,这可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本买卖,还可能血本无归啊……”
“别忘了咱们手中还有一颗棋子。”
秦南归把玩着一颗黑曜石制成的棋子,举到面前对光看了看,很满意其黑不透光的的色泽,倏然落在棋盘上,随着一声脆响,正中天元。
“一颗拿捏着君子游弱点的好棋,要不是为制约缙王这条看门的恶犬,本侯也犯不着把那个小废物收入麾下。百无一用是书生……本侯这辈子最烦的就是文人。”
想起目前的局势,大理寺肯服刑部管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了,叶岚尘明白,再不抓紧机会打压君子游的嚣张气焰,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骑在自己头上撒野了。
他懂了秦南归的意思,当下便着手安排人去办事,离开定安侯府的时候,却不巧碰到一个人。
此人年逾花甲,腰背却不见佝偻,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干脆利落的军人风范,便是定安侯府中说话最有份量的老侯爷,秦之余。
叶岚尘赶忙俯首行礼,生怕有所怠慢,“下官拜见侯爷,礼数不周之处,还请侯爷海涵。”
“这不是刑部尚书叶大人吗?许久不见,看着沧桑了许多,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劳侯爷挂心,下官只是为琐事烦忧,不值一提,多谢侯爷关怀。”
“琐事?你分明是为党-争劳心伤神。”
听着老侯爷冷笑的语气,叶岚尘便知他对自己近来的行为很是不满。
定安侯父子不合是人尽皆知,他身为秦南归的幕僚,难免会与老侯爷想法相悖,早些日子,秦之余还斥责过他眼里只有小侯爷,而没有堂堂朝廷钦封的定安侯,给他扣了个戴不起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