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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游又道:“我所求的只是个真相,是为了此刻的相爷,更是为了他未来不再受任何威胁,我相信疼爱他的老人家您一定能认清形势,将您所知的真相和盘托出,救相爷脱离危难。相信我,我是没有理由害他的。”

    “真的……能信你吗?”

    老妪抹着眼泪抽泣着,看着君子游模糊的轮廓,便好似看到了从前那个在她面前耍着小孩子的脾性,非要问清自己身世的那个小少爷一样。

    当年的她能够狠下心来,不管多么心软,为了老爷的清誉,都肯守口如瓶,可如今是她最疼爱的小少爷性命堪忧,她怎可能视若无睹。

    她长长叹了口气,拉住君子游的手,态度有了缓和,“少爷一直叫老身梁阿婆,公子不介意的话,便也这样叫吧。”

    君子游顺了她的心意,唤道:“梁阿婆。”

    “老身知道,外面流言蜚语,都说少爷是先皇的私生子,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但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他、他是老爷如假包换的亲儿子啊!”

    “为何说是如假包换?”

    “因为他其实……并不是夫人的孩子。”

    据梁阿婆所说,当年黎三思与其妻的确是奉子成婚,由于忧心江南水患,新婚后的黎三思未与妻子洞房便匆匆前往灾区安抚民心,待二月后回京,夫人已然有了身孕,那么她腹中骨肉的父亲是谁,便是显而易见。

    因着内心不平,又无法问罪先皇,黎三思便将一腔不满发泄在了夫人身上,再未与她说过半句话,多看她一眼。

    实则婚前,黎三思就爱上了他的陪读丫鬟,并生了纳妾的心思,因着先皇赐婚,短期内不好再逢喜事,便暂时搁置了予人名分的念头,却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没多久,丫鬟也有了身孕,赶巧与夫人的产期只隔了一月,不幸却是夫人生子的当晚,男婴就因体弱夭折,黎三思当时命人封锁了消息,待一月之后,丫鬟又产下一个健康的男孩,却不幸在生产时血崩而亡。

    黎三思大受打击,久久难以振作,不知是谁给他出了个主意,说是承认幼子乃侍妾所生,便是给了他庶出的身份,往后入朝为官,难免会因出身遭人白眼,若是想他往后仕途一帆风顺,还是应给他嫡子的名声,这样一来,先皇念在与夫人从前的情意,也会多多善待幼子。

    痛苦中的黎三思没有深思其中利弊,便恍惚答应夫人过继了幼子,让她做了黎婴名义上的生母,以至于后来黎三思后悔一时大意,忽略了黎婴往后的日子将会非常艰辛,在愧悔与自责中心力交瘁,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后来发生的事便如君子游所料,渊帝因着黎婴身世不清的传闻与先皇的遗诏对他百般顾忌,现在更是狠心出手,欲除之后快。

    黎三思若在天有灵,看到今天的惨剧,该有多痛悔当初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