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游摇摇头,“我是按规章办事,帮他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叶大人要是真的查了此案,又没给出小侯爷想要的答案,定然难逃苛责。看他身上的伤便知主仆心生嫌隙,这样下去定会离心。虽说我与他的交情算不上好,可能交个朋友的话,谁又想多个敌人呢。”
“你有拉拢之意?”
“嗐,我连个屁都不是,能怎么拉拢,决定权是在王爷您这儿啊。罢了罢了,先不说官场上那些惹人厌烦的琐事,还是查案要紧。”
君子游摆了摆手,嘴里叼着丝带,把宽袖绑起来固定在肩头,俯身去看了死者的情况。
此人两手拇指与食指间,以及其中的虎口处都沾染了胭脂水粉,极有可能是抹花了脸上的妆容才留下的痕迹。
他一掀盖在遗体面部上的帕子,见到死者颇显悚然的妆面之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王爷,您经常听曲儿的话,一定对唱戏化妆打扮这套规矩很了解吧。通常伶人是会先画好妆面,再套上戏服吗?”
萧北城垂眸看着死者的扮相,猜到君子游心中的疑惑,解释道:“的确如此,为防水粉沾染到衣装上难以洗去,通常都会穿着衬的里衣里裤化妆。待妆面画好,片子与发饰也都戴好了,才会穿上戏鞋与行头。”
“这便是疑点之一,死者遇害时所穿的是行服,通常适用于外出与打猎的场合,绝非上台表演的装扮。小春莺在开封时就是名角儿,唱戏多年,不可能对如此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了解,所以他的扮相是被人精心伪造的,而且凶手对戏曲了解不多,才会漏洞百出。”
君子游沉思片刻,蹲在遗体旁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又发现了违和之处,回望着悬在现场高梁上的白绫,提出质疑:“他是缢死的吗?”
江临渊答:“侍女发现的时候,人的确是悬在梁上的,至于是否是死后伪造的现场还没有头绪。”
“不,他不是吊死,通常气绝而死的人,尤其是上吊者,都会有双目圆瞪,眼珠外突,口齿大张,舌头外吐的特点。可你们看死者,两眼微眯,唇齿轻张,根本不似气绝。”
二人看了死者的状况,果然如他所说,表情是很奇怪的。
萧北城还想细看,才刚近前一步,君子游就捡起帕子盖住了死者的脸,嘿嘿一笑,又对江临渊道:“还请找来当时所有到过现场的人,我有几句话想问。”
看着他终于恢复干劲,江临渊放下了心,知道他没有被近来的流言蜚语击垮,暗自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便照做了。
不过君子游支走旁人的目的可不简单,萧北城见他露出狡黠的笑容,便猜到他把歪主意打在了自己头上,只可惜这个时候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君子游就像只癞皮狗一样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撒手,哭道:“王爷!全天下就您一人对我最好,帮个忙嘛,求求了,帮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