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答应王爷一个要求。合理的买卖,王爷总不会不敢吧。”
他的激将法虽然拙劣,时机掌握的却是恰到好处。萧北城怎能容忍被他轻看,当场便把人拖到了现场,是要一探究竟。
夜已深,先前停放在院中的遗体已经被抬回顺天府由仵作检验,厢房没有点灯,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让人心惊许久。
君子游胆小,两手合十在胸前,顾自念叨了几句有怪莫怪,紧着往萧北城身后钻。
突如其来一声响就吓得他胡乱鬼叫,结果竟是只路过的野猫不小心踩了枯枝。他大惊小怪,倒是把猫儿吓跑了。
萧北城拿他没辙,便点了火折子照明,心道这人怕鬼怕成这样还非要凑前查什么命案,这不是自作孽么……
现场白日留下的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还是挺骇人的,君子游咽了口唾沫,拉着萧北城到了挂满戏服的衣架旁,一件件翻着行头。
死者林慕七,或是小春莺生前善唱花旦,因此戏班子里所有旦角的戏服都挂在他的厢房里,找起来确实麻烦。
不过君子游为了这个赌局也是拼了命,到后来连怕也忘记了,果然找到了一件袖口与衣襟处沾染了水粉痕迹的衣裳。
他将戏服取了出来,比对一番,觉着与遗体双手的痕迹刚好吻合。
“王爷,看来死者遇害前穿的就是这件没错了,您看这件开襟的设计,是非常好脱下的,一般来说脸上的水粉是不会蹭到这三个位置的,所以这极有可能是死者留下的讯息。而凶手发现了这点,为了自己不被怀疑,所以脱下戏服,为死者换了一身宽大的行服。”
萧北城提着火折子半晌没说话,君子游觉着奇怪,便推了他一把,却见那人两眼直勾勾盯着房内黑暗的角落,被他碰了才回过神,敷衍的说了句:“……原来如此。”
“之所以换行服,是因为行服从领口到身侧都缝有衣扣,整件套上也不会碰到死者脸上的妆容,凶手便是借此掩盖死者留下的讯息……王爷您到底在看什么,那边到底有什么?”
说着说着,君子游的胆子倒是大了起来,以为萧北城是被什么吓了去,还想借此来嘲笑他一番,不知怎么就卯上了倔劲儿,非要去那人看的地方一探究竟。
萧北城忙出手拦人,便是不想他轻举妄动。可君子游好奇心太盛,一心觉着此事有诈,非要一探究竟,居然挣脱了他的手,往前跑了几步去查看情况。
此时天公不作美,夜空惊雷乍现,随着刺耳巨响,灼目电光映明了整个黑夜。
阴风呼啸而过,被拂动的白绫就在梁上缓缓摆动,令君子游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就在这时,借着雷光,他看清了角落里黑成一团的阴影。
赫然……是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