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游双手拢在袖中,很快伸出左手,掌心按着一枚铜币向前推去。
慕容皓还未反应,宾客中已有人笑道:“说了千金起押,你怕不是来羞辱振德赌庄的?”
“你们对此一无所知,但慕容庄主一定识得此物。”
这正是当日在刑部大牢中,君子游从邢金宝手中得来的东西。
当时他拿到这枚铜币并不知其玄机,后细细研究一番,发现铜币正面阳刻的图案正是西南商行的徽章,当下便抓住了对方的破绽。
百密终有一疏,若说西南商行有什么容易被抓住的弱点,那必然是麾下这家不肯承认与其有关,行事做法却又处处看得出老侯爷手笔的振德赌庄了。
慕容皓一见此物就慌了神,猜不透君子游意欲何为,为避免被旁人察觉端倪,立刻按住铜币,缓缓挪到自己身前,掌心在茶几上留下一溜汗水的痕迹,可见他心中不安。
“真是件好物啊,李公子出手阔绰,当真让在下惊奇。”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见多识广的慕容庄主赞不绝口,后者一抬手示意小厮莫要让外人靠得太近,待旁人退后了,才压低声音质问:“你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方才不是说了嘛,我是你爹……不,李迭啊。”
把这怪名连起来念了,慕容皓才发觉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占了便宜,“你!!”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是不敢相信,威震京城的振德赌庄居然会做出老千这种下三滥的勾当,骗的人倾家荡产,走投无路。”
看着君子游一脸惋惜,慕容皓冷笑道:“那都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
“你说的没错,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根本不值得同情。可是蛊惑他们步入歧途的你,真的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子游一瞥身旁面无表情的荷官,从他手中拿过骰盅,将三个骰子投入其中摇了起来,还道:“方才我就发现,只要方世子押大,这位荷官就会用左手扣盅,反之则是右手,动作一气呵成。若非刻意观察他的举动,很难察觉到他高明的骗术。”
说罢,他猛将骰盅拍在桌上,清脆响亮的一声,让众位看客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慕容皓临危不乱,看着那人的眼神是挑衅中带着些许玩味的暧昧,“无凭无据,你把这一盆脏水泼到振德赌庄头上,败坏了本庄的清誉,你可知要赔多少钱才能了事?”
“要证据?成啊,若我是信口雌黄坏了振德赌庄的名声,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没半句怨言。可要是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又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