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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您别这样……”

    “子游……我的子游,他真的,真的走了……”

    此前的三年间,萧北城天真以为只要不见,那人在他心中便永远活着,仍有回来的一天。可在触碰到那人的时候,三年前那人在他怀中挣扎着咽气,身子逐渐冰冷,僵硬的绝望又涌上心头,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才是见证了君子游死去的那个人……

    听到动静,沈祠来看了状况,一见萧北城靠在柳管家肩头抽泣,自己也忍不住了,蹲在一旁也哭了起来。

    他越哭声音越大,破坏了气氛,到后来便是萧北城与柳管家大眼瞪小眼的等他哭够,息声了才又各自装作无事,穿戴好了踏上去往姑苏的旅途。

    由着沈祠坏了气氛,萧北城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怀里抱着小黑,盯着同放在车厢里的净瓶出神。

    柳管家实在担心他的状况,便有一句没一句与他搭着话,“王爷,算起来我也有十年没出过门了,这次陪您去姑苏,您可得好好给我记上一笔功劳。”

    萧北城勉为其难的笑笑,“本王还记得,你是公主府管家的儿子,长本王三岁,入府的时候才六岁。母亲命你为本王伴读,你便贴身照料了本王的生活起居,自从有了你,本王连丫鬟都不需要了。”

    “王爷又取笑我了。”

    “当年母亲还想着让你入朝做官,说你文采出众,机智过人,若能在朝中照拂,本王往后的日子定是一帆风顺。可惜本王年幼无知,不忍你搬离公主府,整日哭闹着不肯放你离开。母亲斥责本王不知轻重不识大体,罚本王在景陵跪了三天,那三天你都是寸步不离的陪着本王,炎时为本王送解暑的梅子汤,傍晚得以起身了,还会用红花油揉本王的膝盖。”

    “那是必然。从前怕挨长公主与父亲的骂,一直不敢承认,我待王爷便好似有了个弟弟似的,您受苦,我自是不忍的,都恨不得替您受罚。”

    “是啊,所以那时你做了件会后悔一辈子的傻事吧。”

    萧北城掀起柳管家的衣摆,露出了他被绷带缠紧的右腿,叹了口气。

    柳管家有些赧然,紧着用手遮住了膝盖,“这不算什么,我从未悔过。”

    “在景陵时我对你哭诉,不愿你入朝为官弃我而去,第二天一早便听到你出事的噩耗,赶到的时候,就听大夫说你的腿保不住了……”

    “当时我只想着入朝为官须得身体健壮,受了骨伤少说三五年不可入朝,便能多陪您些时日,并没有想太多。”

    “于情,你是真的傻啊……”

    “为王爷做事,我是心甘情愿的。”

    萧北城又叹:“这世上肯真心待我的,唯有你与沈祠……若是子游还活着,便有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