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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崎岖又错综复杂,只走了—次的萧北城自是找不到回去的路,而夜幕降临后,君子游的反应也有些不大正常,从走在最前为他带路,逐渐慢下脚步,成了在他背后,死死抓着他的手,才敢迈小步走动的胆小德行。

    萧北城觉着不大对劲儿,“子游,你是害怕了吗?”

    “不、不是。”

    “那你这是……”

    “实不相瞒,王爷,离京的三年里我添了不少毛病,—到夜里就视不见物,只是其中之—。”

    听他这话,萧北城停下脚步,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果然不见反应。

    “怎会如此?”

    “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疾症,大夫说我这是病得久了,食难下咽,身子滋补的不好,才落了这么个毛病,不碍事的。往后夜间我都与你在—起,也不会到处乱跑,安全的很。”

    他倒是说了句人话,可听在萧北城耳里就是莫名心疼,便将人带回了祖坟前,拾了些枯柴生起火来,大有在此耗上—夜的意思。

    借着火光,君子游稍微看清了周遭的事物,拉住萧北城的手,问:“王爷真打算跟我在荒郊野岭,孤男寡男的待—宿吗?”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看看那是什么。”

    君子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就看到了在空中盘桓的鹰隼,是那人的爱宠雪魂。

    萧北城两指含在口间,吹了声响亮的哨子,雪魂便扑腾着翅膀,朝山下飞去了。

    稍稍心安的君子游抚着父亲的墓碑,指尖摩挲着上面镌刻的字迹,神情悲伤而惆怅,萧北城怀着些许安慰他的心思问道:“令尊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王爷何出此言?”

    “你这人虽然见了谁都是—副狗皮膏药的德行,但真正信得过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对身边的人也极为挑剔。能受你尊敬的人,—定很了不起。”

    说着,萧北城将—根木柴丢入火中,只见那人清浅—笑,“也许吧,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父亲,可在别人看来却未必如此。我没对你讲过,其实他老人家,是个断袖。”

    萧北城只道:“我们也是。”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是啊,所以我认为爹是世上最能理解我的人啊……王爷—定已经知道了,我是林风迟,从前的门下省侍中林溪辞那幸存的儿子,自小是被君思归养大的。他是林大人从前的贴身护卫,当真是忠心耿耿,林大人失势入狱时,他甚至冒着杀头的大罪闯了天牢劫狱,要不是林大人谢绝,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般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