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亲眼见着了,宿十安终于信了萧北城此前的证词,不过显然也是胆小的,大黑的天儿,身边又只有一个衙差陪同,自是不敢靠前。
“王、王爷……”
萧北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这时候想起求本王了,晚了。想让本王的亲卫做这腌臢之事,你不脸红,本王还嫌晦气呢。”
说罢他便到君子游身边,揽着他的肩膀,朝宿十安瞥了个炫耀的眼神,虽然没把话说出口,却满脸都写着骄傲,没说出口的话便是:瞧瞧,本王能抱着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可惜君子游并没有闻见周遭弥漫的醋味,推开柴扉便朝老榕树跑去了,还没出两步,就被人绊了一跤,跌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
“哎哟,王爷,很痛的,你能不能动手之前先说……句话……”
回头一看,入眼的是个老态龙钟的长者,这下君子游说不出话了。
他觉着此人眼熟,借着自家小院里的灯火仔细看了看,这不是他们这儿的村长王富贵嘛,几年不见,都已经老得快成了块嶙峋枯木,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老村长上了年纪,佝偻着腰背,腿也打了罗圈,走路一颤一颤的,手里还拄着拐杖,看来方才绊倒君子游的就是这个了。
别看王村长老的不成样子了,连眼睛都不大能睁得开了,眼神倒还不错,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哼声,夜里听着有些渗人。
君子游还当他这是要吐出什么怪物了,赶紧后蹭几步躲远了点,然而老村长又咳了一声,终于咳出了喉里的老痰,吓得君子游小命儿都快丢了,连连锤着胸口。
“哎哟我的娘亲啊……您可别吓唬我了,差点儿魂儿都没了。”
老村长虽然岁数不小了,说话倒是中气十足,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对人道:“君伢子是真不懂事儿,老大不小的,出去这么多年,还是个半大孩子,遇事这么急躁,你爹在九泉之下见了,都得哭哟……”
君子游揉揉磕疼的膝盖,龇牙咧嘴的护着右腿上还没好利索的伤,心道算着日子,我爹都快投胎做别人家的儿子了,哪儿还有闲心来管上辈子的便宜儿子呀。
王富贵用拐杖敲着地,把探头出来的宿十安跟他的衙差都喝了回去:“不懂事的娃娃,赶紧进去!”
萧北城扶起君子游,确认他伤口没有撕裂后,才让他揽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都靠了上来。
君子游问:“老村长,您怎么动这么大的火啊,官府查案子是天经地义,咱这儿出了命案,早解决了,村里的乡亲们也能早点儿放心,不然让杀人凶手在附近四处乱窜,大家也过不安生啊。”